懷疑太子害他!若然真是太子動的手,那官府又怎麼可能會前來相救?休說是等到李雲昶的侍衛了,隻怕這會子他們已經盡數死在了刀下!而他們等來等去,等來的也隻會是刺客!而李雲昶的傷若是不能及時處理,一會子刺客追來他這樣子根本就走不了多遠,便是不被刺客殺死,也得失血而死。更何況慧安見他褲腿濕了半邊,顯然那箭已經貫穿了大血管,若然來回晃動,隻怕失血更多,這樣的他根本就無法行走。而且這箭傷創口麵太小,又太深,很容易引發高燒,而高燒不下是最致命的!

慧安想著,已是蹙緊了眉頭,咬牙道:“我去找些柴和再尋尋能不能找到些止血的草藥來!”

她說罷便欲轉身,李雲昶卻詫異地抬眸瞧了她一下,已知她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不由感歎慧安的聰慧,接著他唇角揚了揚,道:“不必了,我還能受得住。你過來。”

慧安聞言站定,身影僵了一下才快步過去,再次在李雲昶身邊蹲下,便聽李雲昶道:“我懷中有金瘡藥,還有一把小匕首。”李雲昶說著便勾了勾下馬,示意慧安從他懷中取,慧安聽聞有金瘡藥心中一喜,握了握拳頭,這才探手摸進他的懷中,果真摸到了東西。

她取出那東西來,瞧著李雲昶,又道:“還是生些火吧,我也能瞧的清楚些。”

若是拔箭,免不了要將衣服脫去,李雲昶本就失血過多,這天雖已過了數九寒冬,但到底北方的山林還冷的叫人發顫,慧安隻怕他受不住。

李雲昶聞言麵色緩和了不少,目光如水滑過慧安的麵頰,笑道:“心疼我?”

慧安知他怕引來刺客,可又恨他出言無狀,當即手起刀落,刺啦一聲劃開了李雲昶的褲管,手指有意無意擦過那斷掉的箭支,直疼的李雲昶倒抽一口冷氣。而慧安的臉也因瞧見他暴露在外的修長小腿而紅了紅,隻如今已經沒別的選擇。

慧安按捺下心跳,迅速從李雲昶的衣擺處扯了些幹淨的布條,又將金瘡藥的瓶口拽開,將藥倒了一大半在布帶子上,將其放在身旁觸手可及之處。她這才用匕首在他的箭傷處劃了個十字形口子,吸了口氣將他的腿放平,一手按上,一手握住那在外的斷箭,蹙著眉瞧向李雲昶。

李雲昶的眼角睨了慧安一眼,被汗水侵的有些模糊的臉上依舊掛著從容,隻點了點頭,道:“拔吧。”

慧安便咬了下唇,回過頭盯著那傷口處,一個狠心,用力拔出了箭頭。那處果然傷及了大血管,登時血噴如注,濺了慧安一臉,慧安也顧不上這些,丟了箭頭便拿起地上撒了藥的布帶,將那藥按在他的傷口處,壓了一陣,待血流緩慢了,這才用布帶將傷口細細紮好。整個過程她心跳如鼓,但是雙手卻不曾顫唞半分,動作極為流暢,待紮好布結,她才抹了一把汗瞧向李雲昶。

李雲昶大概是疼的狠了,大力的喘熄著,胸膛起伏不已,他緊緊的咬著牙,臉微微側著,因牙關緊咬,那原來柔和的麵部曲線倒是拉出剛毅的弧線來,薄薄的雙♪唇抿成了一條線,高挺的鼻子使得他原本微顯柔和的五官異常深刻分明。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睫毛顫唞著瞧了過來,一雙眸子如翰海波濤,翻卷波詭,又如靜謐深潭,不起波瀾。

慧安從不知李雲昶是這樣堅強倔強的人,想著他身為皇子,養尊處優卻還能如此忍受傷痛卻是不易,由不得便輕聲道:“你若疼的厲害,喊上兩聲,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李雲昶聞言瞧向慧安,月光從樹梢落下流瀉在她姣好的麵頰上,為她鍍上一層銀光,那如瓷一般的肌膚上落了點點血,映著她美麗的麵龐顯得極為妖冶,她長長的睫毛上似沾了汗水,星星點點的,眸子中卻寫著一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