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她喃喃地說:“這不是李霞的血,這些血還是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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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如跟周峰從宿舍拿完CD機回到醫院,李霞還沒醒,仍在沉沉地睡著,那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嬰孩。
周峰對林羽如說:“我知道你現在肯定睡不著,心裏也很亂,我們去外麵坐會兒吧?”
林羽如看了李霞一眼,點點頭,跟周峰一起走出了病房。
她心裏確實是很亂,她無法解釋晚上看見的那隻貓跟那隻手,為什麼要丟一隻貓在她的床上?還要把它的眼睛挖掉?
她想起了曾經在李霞床上看到的那隻貓,她的心猛顫了一下。
“你餓不餓?要不要去吃東西?你剛剛全吐了。”
“不餓。”
林羽如滿腦子都是那隻貓跟那隻手,鮮血淋漓,她隻覺得一陣反胃,哪裏還吃得下什麼東西。
他們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今夜月色很好,蒼穹裏掛著一彎明月,幾顆星星,在那高高的清空中閃耀。風篩動了樹梢,樹影在搖晃。夜,寂靜而深沉。
她輕輕地歎息,覺得內心深處有一根細細的纖維,在抽[dòng]著,抽痛了她的神經,抽痛了她的思想。
她凝視著蒼穹,輕聲地問:“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不相信,”周峰心虛地回答,“你呢?”
“我以前不相信的,現在有點相信了,這個問題估計永遠也找不到清晰的答案,有的人說沒有,有的人說有,鬼到底是什麼?一說到鬼,人們就很自然的跟恐怖聯係到一起,鬼應該是人死了之後變的,對吧?為什麼死了以後就一定要變成那麼恐怖的樣子去嚇人呢?不是伸著長長的舌頭,就是滿臉的血,再就是弄些你根本想象不出來的東西把你嚇個半死,是人都免不了一死,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人為什麼到最後都要死呢?難道就是為了能嚇唬別人而死?還是為了能變成鬼而死?如果真是這樣,我覺得蒲鬆齡的《聊齋》是寫給那些鬼看的。”
“為什麼?”周峰不解。
“人的本性都是善的,鬼本來也是人,所以他們也應該受到一定的教育呀,既然已經變成了鬼,而且還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為什麼一定要做厲鬼呢?做個好鬼不是更好嗎?還可以拯救那些罪惡的靈魂。”
周峰看著林羽如,一本正經地說:“陰間應該沒學校,不過你可以把你的意見寫在紙上,燒給閻羅王看,說不定他一高興,就采納了,玉皇大帝再一高興,直接封閻羅王當神仙,仙跟鬼就可以合成一界了,我考慮寫一本書。”
“寫書?”林羽如睜大了眼睛,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月光下清亮得出奇。
“嗯,書名就叫,哈!《仙鬼串門》,或者《仙鬼一家親》,要不叫《仙鬼學校》也成,你說呢?”
“去!討厭!”林羽如打了周峰一下,笑了起來。
“其實,有時候看看月亮也挺好的,至少可以暫時忘記那些幻覺。”
“不是幻覺!”
“不是嗎?”
“當然不是!”林羽如堅持著。
“好吧,我們不說這個,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做什麼?”
“以後?”
“對呀,出了學校以後啊,人總不能一輩子都讀書吧?”
林羽如的神情陷入了一片恍惚,她用手托著下巴,輕聲地說:“沒想過,以後對於我來說,太遙遠了。”
“怎麼會遙遠呢?時間很快的,眼睛一眨就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