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哥哥的親事。”
“為什麼?他們家人瞎了狗眼啦?”安秀驚愕,何江生這麼標致俊俏的漢子,又爭氣勤快;二伯何有福夫婦又是十裏八鄉的老實人,肯定不會虧待兒媳婦;況且何江生沒有兄弟,將來老人的東西都不用分;家資算得上殷實,徐家人有何不滿的啊?
何有福和李氏都一愣,沒有想到安秀這般快人快語。這半年安秀變化很大,莊子裏人都在說,從前的她木訥怯懦,如今伶牙俐齒不說,總是想著法兒跟她婆婆蕭氏作對。看來傳言都是真的。
何江生倒是被安秀逗樂了,沒有了剛剛的失落:“娘,秀說的對,我不懶不殘缺的,憑啥找不到媳婦?他們家攀上了地主,將女兒送去做小妾,才真是瞎了狗眼呢!”
李氏歎了口氣:“總歸是臉上無光啊,你一大小夥子被人退了親,莊子裏人嘴碎,不知道說出什麼閑話來!”
安秀終於聽明白了,原來那家人攀上了地主,將女兒送去做了妾,所以退了同何江生的親事,果然是狗眼看人低。安秀安慰李氏:“嬸呐,退了親也好,這樣的親家,掉錢眼裏的,養出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真是娶了過來,才是禍害!我江哥哥長得好看,又能幹,多少人家巴不得把女兒嫁過來呢。”
何江生聽到安秀這樣評價自己,臉上發紅,不自然地撇過頭去。
“還是秀會說話!”李氏心情沒有了剛剛那麼抑鬱,安秀的話都說到她心裏去了,“秀啊,大家都說你跟以前不一樣,我還不信呢。真的不一樣了!”
“嬸啊,其實我是來借東西的。”安秀見李氏說起這件事,慌忙打岔。當然不一樣了,她現在可是來自千年後的靈魂,還能任人欺淩不成?她婆婆蕭氏不過一沒有鬥爭技術含量的古代鄉村潑婦,她可是職場摸爬滾打的都市白領,對付蕭氏綽綽有餘。
安秀把剛剛分了家,家中什麼都沒有跟李氏說了說,大概意思隻是想借點油鹽醬醋。李氏歎了口氣:“有保媳婦做事不讓人心服。秀你幫她做了這麼多年的活,樣樣出色,竟然什麼都不給分你!”
“我不稀罕!”安秀笑道,“有手有腳的,我將來什麼都能掙到!”
何江生看了安秀一眼,從來不知道這小女子竟然有這等魄力,滿意地笑了笑。安秀跟村裏別的姑娘不同,年輕穩重的小夥子不太敢跟她說話,因為她不是閨女,而是童養媳,大家都怕惹閑話。
何江生以前跟安秀也不怎麼說話,從來不知道她也是個雄心壯誌的。
李氏也笑了笑,安秀的態度讓她很欣慰,不抱怨什麼,幹活又踏實!真想要個這樣的媳婦。
李氏送了安秀一整套廚房用度的:鐵鍋、鍋鏟、碗碟、筷子,另外一些亂七八糟的,說原本是準備今年年底給何江生娶媳婦用的。現在也用不上,先借給安秀,以後等安秀日子好了些,慢慢還回來。
安秀十分感激,並不推辭,這些東西是她暫時生活必須用品。何有福另外給了安秀一袋花生,說是今年新種的,拿回去給樹生和玉兒嚐嚐鮮。安秀不要,她知道花生這幾年行情很俏,價格不低,這一袋花生至少五斤,值上百文錢呢。
何有福塞在何江生的手裏:“江生,你遞秀送過去!秀,這些都是自己家種的,不值幾個錢。”
何江生將鐵鍋鐵鏟都背在自己身上,再背上那袋花生,叫安秀拿些易碎的碗碟就好了。臨出門前,何娟突然跑過來,拿了一個漂亮的紅頭繩給安秀:“秀姐姐,這頭繩前幾日趕集買的,這根給玉兒帶!”
安秀揣在懷裏,感觸良多。這哪裏是來借東西的?分明是來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