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臨走的時候娟子一直在說,明兒要早起,他們準備天不亮就去采蓮,叫安秀備些網袋,回頭裝蓮子。
“隻采蓮啊?”安秀問道,“不順便打漁麼?”
“咱們家沒有大網,要去借,怪麻煩的。再說我們都不會,還是算了。”何江生笑道。這個年代隻有大網,就是一張網攤開平均麵積有上百平米,隻有以打漁為生的人家才有。普通的莊稼戶都是用魚叉、魚罩。
何家莊的附近雖然有一條大河,是黃河的分支,卻很少有以打漁為生的漁民,隔壁張家莊倒是有些。畢竟靠河的地方,土質肥沃,種糧食穩妥。這些年新帝登基,減免了不少的苛捐雜稅,趕上雨水不好的年歲,也不至於活不下去。
風調雨順的年景,日子都很紅火。
“樹生會叉魚,要不帶上他吧?咱們難得去河裏,正好弄些魚回來。”安秀笑道。她心中有自己的盤算,如果這次能找到一些寶貝,還是按人頭分,她一個人要吃虧。
“成啊,反正大伯家的船很大,不多樹生一個。”何江生笑道。
安秀回到家,連夜與何樹生一起,把黃瓜、辣椒、香瓜的種子各種了一地畦,澆上水,等著明天晚上回來再催熟,拉到集市上去賣。
何玉兒的刺繡飛速進步,才幾天的功夫,安秀就見她繡了一朵荷花,,粉色花瓣托在碧綠的葉子上,栩栩如生,忍不住抱住她親:“玉兒,你咋這麼能耐?一學就會了。”
何玉兒被安秀弄得癢癢,咯咯地笑:“秀姐姐,二妞說不算啥,她剛剛學的時候比我秀的好。”
安秀終於覺得那個二妞,是個大話王兼羨慕嫉妒恨,見何玉兒繡得比她好,就打擊她,於是笑道:“她指定是胡說的。你繡得這麼好看,比她強多了。玉兒,你還要去她家學麼?”
何玉兒歪著頭想了想,轉身從自己的枕頭下拿出一塊絹繡給安秀看,道:“秀姐姐,等我繡得像二妞這樣好的時候,我就不去學了。”
安秀一看,隻差眼珠子掉下來:素白的白絹上,繡了一朵墨色的龍爪菊,針腳細膩,菊瓣清晰明了,針針下得準確,最令她心動的是,這黑色絲線有些淡淡的光潤,好像活了一般。
“真好看!”安秀不由地真心讚美,心想二妞可能沒有吹牛,她繡得的確好。何玉兒再練個兩三年,才可能會有這樣的造詣。自己這個外行人,的確是太浮躁無知了。
“秀姐姐,這是發繡!”何玉兒也傾佩,“二妞說,這一幅刺繡她繡了三個月,能賣五兩銀子呢。我想借來看看,她不肯,桂花嬸子說她了,她才給我帶回來,你別弄壞了。”
桂花知道安秀有錢,弄壞了也賠得起,所以放心讓何玉兒帶回來。
“什麼是發繡?”安秀摸著這龍爪菊的刺繡,愛不釋手。
何玉兒笑了起來:“發繡,就是用頭發做線的。”
安秀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龍爪菊有光澤,宛如有生命,原來是線的緣故。這竟然是用頭發繡成的。頭發比絲線要細,要滑,容易斷裂,二妞竟然能把她繡成花樣,的確不容易。
安秀更加確定給何玉兒找了個好師傅。桂花嬸子真的給了她麵子,才讓何玉兒跟著二妞學,這樣的絕活,應該不外傳的吧?摸了摸何玉兒的小臉,安秀笑道:“好好跟二妞學,要學會這發繡,將來給姐姐繡幅更大的!”
“嗯!”何玉兒乖巧地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秀便起床,照例熱好飯菜放在鍋裏,讓何玉兒等李老伯來了再一起吃,囑咐她中午的時候回來熱飯,給李老伯送飯。何玉兒點頭,一一答應。安秀怕她不會弄,點著了房子,再三囑咐等活全部熄滅了才能離開廚房,何玉兒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不會出錯,已經有了小大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