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一定會告訴您的”安秀緩緩坐下來,解釋道,“傅掌櫃,我也有我的為難之處啊。”

“傅某明白”傅掌櫃笑道,“是我言語唐突了,也太貪心了不說這個了,後日就要動身去京都了,這些禮品是拙荊叫我送給安姑娘的。”

說罷,把剛剛剛在手裏的四五個禮盒推給安秀。安秀忙笑道:“我也厚著臉皮收下了安秀是莊稼人,沒有啥好東西送給夫人,家裏有些花生芝麻,您給夫人帶回去嚐嚐鮮。”

傅掌櫃推辭說不用麻煩,安秀卻一定要給他。讓何有保去把家裏種的芝麻和花生各搬出一袋子,讓傅掌櫃帶回去。

“傅掌櫃,倘若我以後有機會去京都,一定還給您提供生意上的原料。這次的事情,您得諒解安秀。”安秀仍是覺得過意不去。傅掌櫃為人厚道,雖然靠自己的蔬菜掙錢他拿得比安秀還多,但是他說話算數,不坑安秀一文錢。

“安姑娘哪裏話?”傅掌櫃笑道,“您不曉得,您對我的幫助,絕對比我對您的幫助多所以安姑娘不用愧疚。他日安姑娘來京都,一定要去金玉堂找我,能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安秀拱手跟傅掌櫃告辭。

臨走的時候,安秀拉住淩二虎的袖子,低聲問:“二虎,你跟傅掌櫃去京都麼?”

淩二虎搖搖頭,苦笑道:“我就是一跑堂的夥計,哪裏輪得到我去京都啊”

說罷,他們便上路,安秀遙望馬車遠去的身影,心中有了新的打算。傅掌櫃是個精明的人,這麼久以來,他一直都信任淩二虎,可見這個跑堂的夥計,是個忠誠人。

跑堂的時候周旋在各種客人之間,他口齒靈巧,為人圓滑又客氣,安秀很看好他。等到自己真的做買賣,就挖金玉堂的牆角,讓他給自己做個掌櫃的。

送走了傅掌櫃,安秀把他送來的銀票給何有保過目,然後笑道:“爹,傅掌櫃要去京都了,這是他最後一次給咱們錢,以後的生活如果咱們沒有收益,隻能坐吃山空了。”

何有保沒有說話,這裏是五千上,加上安秀身上的一萬多兩,他們足足一萬五六千兩家底。坐吃山空?坐吃幾輩子這山也空不了啊

“爹,錢還是我保管,您哪裏要用大錢的地方就跟我說,千萬別舍不得。咱現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了”安秀豪爽地笑道。

何有保被她逗樂了,忙低聲道:“秀啊,你悄聲些,要是讓外人聽到了,不曉得打什麼鬼主意呢”

安秀忙給自己的嘴巴上了拉鏈。何有保見她這樣孩子氣,無奈地笑了笑,轉身回了院子給那些穀種淋水。用溫水提高穀種的溫度,讓其更快地發芽,弄好了,便衝屋裏的安秀道:“秀啊,我去犁田了,你要是有事就出去,我身上帶了鑰匙呢。”

“噯”安秀應了一聲,心思都在傅掌櫃送來的禮物上麵,一共有五個紙盒子。

拆開一個,是一盒上好的綠豆糕。安秀笑了笑,她每次趕集都買綠豆糕,傅掌櫃肯定以為她喜歡吃這個呢。安秀把盒子重新裝好,等會兒放到何有保的房間裏。

兩個禮盒裏裝著綢布,一塊青色的,一塊粉紅的,都是最上等的料子,像從京都帶過來的,應該是傅掌櫃夫人的存貨。安秀心中感激,這種料子最軟和,大嫂子要生了,這個正好讓玉兒給小娃娃做幾身衣裳。男娃娃的話就用青布,若是女娃娃就用紅布。

另外的一個禮盒,裝著一套很漂亮的首飾:有耳環、手鐲、頭釵、項圈,比上次在首飾鋪看到的都要高檔。安秀裝好,下次何娟出嫁,這套首飾就是最好的私禮。

最後一個盒子裏裝著一個硯台,三支毛筆,是給何樹生的,安秀替他收好。

傅掌櫃送的這些東西,說不上多麼貴重,卻不花哨,都是實用的。他知道莊稼人最講究實在,沒有城裏姑娘小姐那麼多的窮講究。

安秀喊何玉兒過來,叫她幫自己把這些東西都收好,自己帶了幾兩碎銀子,就去了李家莊找李虎子。這幾日何有保不辭勤苦,耕出了好幾畝田。安秀不讓他去,他就急了,說自己身子好著呢,年富力強的不幹活,被人罵。安秀隻得由著他,卻很心疼。

安秀步行速度很快,兩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李家莊。李虎子住在莊頭,一進李家莊就能找到他家。他婆娘認得安秀,一見她來,立馬熱情地招呼她坐。安秀說明了來意,問李虎子去哪裏了。

他婆娘笑道:“這不春種?他耕田去了。要不您坐坐,我去叫他上來?”

李虎子家中沒有分家,好些妯娌,都看著安秀,還有老婆婆和幾個小孩子,跑來跑去鬧得慌。安秀實在不知道該跟她們說些什麼,起身笑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去看看你家田耕得咋樣了。”

李虎子的婆娘說好,帶著安秀就往水田裏去。

一路上很多人家都在耕田下穀種育秧,李虎子的婆娘人緣好,一個個地打招呼。大家都回應,放下手頭的活兒閑聊幾句,看到安秀,都稱讚說長得排場,問是不是李豹說親的那位姑娘。李虎子媳婦忙說不是,是何家莊的安秀姑娘。

李家莊離何家莊近,安秀最近又買了兩百畝水田,幾乎是遠近聞名的人,大家一聽說是她,都跑過來看,都讚成她漂亮能幹。安秀隻得陪著笑臉,一路下來,臉都酸了,最後笑道:“嫂子,你們莊子裏人都很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