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遊出不是一個下人

何玉兒隻是笑了笑:“南宮就是秀姐姐買來的小廝,能是什麼人?”她心中也是吃驚的,難不成南宮遊出西宛國王子的身份,是捏造的?他有其他的身份?要不這些望族都給他送禮是為何?他們七月初還定的婚期,十二天後便正式成親,如果要通知朋友,亦是來不及的…

霍昆霖、何樹生都看了何玉兒一眼,希望她能解釋一下。何玉兒回視他們,隻是對他們笑了笑,什麼話都不肯多說。

何樹生捏了捏手指,不管南宮遊出是什麼身份,皇帝的聖旨,他也是不敢違抗的。

路上去探路的小廝忙跑回來,高聲道:“老爺過了南街,快到門口了”

朱慶忙叫人把鞭炮準備好,等會兒南宮遊出到了門口,就要放鞭炮迎接。剛剛把炮仗拿出來,南宮遊出便到了。炮仗聲鋪天蓋地,眾人都捂住了耳朵。南宮跳下馬,衝眾人拱手答謝。

他站在門口等花轎,身邊的賓客紛紛恭喜他。原本很多人來想看愛笑話的,看到那些賀禮之後,對南宮遊出萬分尊重,紛紛表達了最誠摯的祝賀,連南宮遊出也微微驚詫。

朱慶走到他的身邊,低聲把剛剛收到的賀禮告訴了南宮遊出。南宮遊出先是一愣,他自然知道這些人家。但是他也知道,這些人家跟他和安秀都沒有什麼來往的。

朱慶又道:“還有豫州王的賀禮…”

南宮遊出這才想起什麼,不免一笑。要說這個世上,有誰可以令王公貴族競相討好又害怕至極的人,便是他的姐夫。伯業貼姐姐總是叫他阿元。但是中土的江湖人士,都叫他一個非常奇怪的名字:行舟公子

至於為什麼,南宮遊出也不知道。但是他能肯定,這些賀禮與這些名門給他麵子,絕對是他姐夫的幫忙。

朱慶觀察南宮的臉色,見他聽完自己的稟告,隻是微微蹙眉一想,然後又一臉釋然,可見這些大戶他都是認識的,頓時心中驚愕,這個南宮的確是身份不同。這般高貴的身份都來做下人,他到底在圖什麼啊?

“賀禮帖子要收好了,事後給候主過目”南宮遊出說道。他快要娶候主了,依舊覺得是候主在當家,絲毫不拿架子。朱慶歎了一口氣,忙道好。

當初得知南宮要娶候主的時候,府上的小廝們都不服氣:南宮也是下人啊,隻是跟了候主的年月久,便為了管事。同樣是低等的下人,他們隻能娶府上伺候旁人的丫鬟,而南宮遊出卻可以娶候主,那個富甲一方的女人那個美若天仙的女人那個位高權重的女人

但是豫州王等等貴族的賀禮送來之後,小廝們都平衡了:南宮是跟他們不同的,至少他們沒有資格讓豫州王送禮物過來祝賀大喜。

大約等了一個時辰,安秀的花轎才慢慢到了南街。此刻已經黃昏,天色將晚,也涼快了下來。一聽候主的花轎快要到門口了,家中的下人忙把禮儀用度都準備好,等著安秀的花轎落地。

這是安秀第一次參加自己的婚禮。上輩子她沒有結婚,與何樹生成親的時候她還沒有來,這是她第一次嫁人,她沒有人家說的緊張,反而心中特別的踏實。為什麼嫁給南宮遊出?安秀至今沒有想明白。但是她知道,她是要嫁的。一想起南宮遊出即將是她的丈夫,安秀的心便一瞬間踏實。

沒有旁人說的心動,但是踏實這才是安秀要的生活,她隻要這種安全感與踏實

花轎到了門口,圍觀的百姓也聚集在這條街上。他們都說一路上跟著安秀的花轎走,瞧她的婚禮的。寧南侯出嫁,是宿渠縣的最盛大的事情,所有的人家都出來看。

南宮也按照中土的規矩,踢了花轎,接過安秀的手,將繡球的一端放到她的手中。安秀腳步非常穩,還是任由喜娘扶住她,跟在南宮的身後,一步步往院子走。珠簾的頭紗能看見南宮模糊的背影,安秀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夙願終於要實現了。

那晚跟何樹生說的話,怕他是聽了進去,所以沒有再來搗亂。

上了門口的高階,耳邊的祝福聲此起彼伏。

“等一下”突然有人高聲喊道。聲量充沛,滑過了天際,進入眾人的耳膜。眾人都一愣,四周靜了下來。安秀與南宮都吃了一驚。剛剛出生高喊的是何樹生的隨從董陽。他是習武之人,聲量自然充足。

“大人有話跟寧南侯說,眾人不得喧嘩”董陽繼續說道。在場的人,除了寧南侯,都比何樹生的官位低,讓他們不準喧嘩,自然都不敢再說話了。

安秀一下子便摔掉了頭上的喜帕,憤怒地望著何樹生,亦高聲道:“今日是本侯的好日子,何大人有話等到明日再說朱慶,一切照舊”

何樹生的隨從突然一起上前,攔住了南宮遊出的腳步。南宮有些捏緊手指,看了安秀一眼。

另外一個隨從高聲道:“寧南侯,我等是大內侍衛,何尚書身負聖旨,寧南侯不得放肆”

眾人都大驚,比剛剛南宮遊出的身份還要令人驚愕。一聽說何樹生有聖旨在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何樹生身上。安秀心中有絲不好的感覺,一點點冒上來,何樹生為何這麼多天沒有舉動,還有他那晚的大笑:“安秀,你隻能是我何樹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