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什麼不妥,就要馬上來回報才是。隻要有人時刻瞧著,那丫頭便是發作起來,也不至於鬧得無法無天。”
對策歸對策,可是在感情上說起來,她們時常目睹著自己的妹妹因為這個而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當然不會好受。璿真將那紙攤開細看,那上麵一個個洞眼,應該是季媛發作起來,拿簪子或其它什麼東西不住地在上麵狠刺,才弄成這個樣子的。就跟那些歪斜的“死”字一樣,當時的季媛,多半是滿懷著一腔的憤恨和怒火,不住在紙上狠刺狠劃。隻要一想到這個情景,璿真就忍不住感到一陣顫唞。到底是什麼樣季媛變成這樣?讓她活像是一個渾身充斥著仇恨之火的怪人,整日腦海裏隻想著各種各樣陰暗可怕的念頭,在無人的地方,獨自不停地對著家人所送的物件發泄著仇恨。
“三丫頭除了這些,平日裏還有說些什麼不成?”
“她房裏下人們不時看見她在裏頭獨自坐著,像是在說這話,卻聽不清說些什麼。個個見她樣子古怪,但是又不鬧,所以也不敢偷聽。偶爾好些,那丫頭又老對人說,說是聽見有人朝她說話,可是下頭的人仔細查過,哪有人做此等事。便是真有人那會子對三丫頭說些什麼,周圍都是她房裏人,怎麼會一個字也聽不見?三丫頭那養娘跟我說起這些事兒,也說隻怕是她的病又犯了。”
璿真聽了,歎了口氣。她不經意地看向炕桌上的那張紙,上麵的許多個“死”字映入眼簾了。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但臉上的神色隨即又平靜下來。她向孟媛建議道:
“這些還是先收起來的好,不然讓人瞧見,又不知生多少是非來。”
孟媛點點頭,便用汗巾子再將紙抱起來,重新塞回到床上。孟媛憂心忡忡地對璿真說:
“三丫頭若隻是如此這般鬧,倒也罷了。隻是我擔心萬一有一日,她犯起病來,做出些什麼混事,那時可怎麼好?!”
的確,以季媛現在的病情,就算她不會去傷害別人,但也難保會自殘。璿真想了想,回答說:
“隻好多派些人日夜看著她,免得她胡鬧。她房裏的下人們,都得時刻不離她身邊,這樣才好。”
“是啊 ,也隻好如此了......”
眼見孟媛如此傷心,璿真雖然自己心裏也不好受,但也隻能收拾起心情,盡量安慰姐姐。這日,她回到蕪陌軒,不住地苦思冥想到底有什麼解決的好辦法。
隔了一日,到了掌燈時分,璿真隻帶著一個小宮女,來到季媛居住的玉瑤堂,看視妹妹。季媛呆呆怔怔的,見了姐姐來也不懂得起來招呼,更別說彼此見禮了。季媛的奶娘宮人正擔心會對璿真不敬時,璿真倒反過來勸慰她們不必在意,說:
“三丫頭如今正在病中,這等小事,能免則免就是了。你們也不用忙,下去侍候著吧。”
“隻是,三姐兒如今這模樣.......”
看著她們那為難的臉色,璿真明白她們是擔心萬一季媛發病、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對此,璿真像是毫不介意的樣子,說道:
“你們不用慌,這裏有我呢,要是小妹身上不好,我自會叫你們就是了。”
見璿真執意如此,眾人也隻好退下。到了上房外,奶娘與兩個年紀稍長的宮女不敢離開,就守在門外、或是坐在台階上,預備著一聽見裏麵有吩咐就可以馬上進去。
在上房之中,璿真檢查了一下四周,見左右確實已經無人,便把房門悄無聲息地鎖上。然後她回身來到裏間,對季媛柔聲說:
“三丫頭,你如今可累不?若是累了,便躺下歇一會兒,我在這兒看著,你就好生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