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訴,就可能會爭取到對方的同情。璿真盯著容娘,心裏不禁冒出一個疑問:她跟孟媛季媛她們,到底哪裏像了?
而何瓊芝與趙玉仙呢,同樣也是低頭哭泣。不過相比之下,玉仙那哭泣的模樣更能引起男人的憐愛——可惜的是,這裏並沒有哪個擁有憐花之心的男人在場,可以好好地安慰這個美人兒。容娘剛一說完,玉仙便接著說道:“世子妃娘娘一片癡心為家裏著想,都是我們多有不適,不能體諒的。如今我們也已經悔過來了,心想也再無顏麵見人。娘家鬧出這樣的醜事兒,便是真沒這事羞也讓人羞死了!倒不如在佛前吃齋禱告一聲,方能贖了我這罪孽!我便是再不知廉恥,也絕不會連累到王爺半點!聽世子妃娘娘那樣說,我倒……”
說完,又哭了。尤其在說到後麵的時候,玉仙臉漲得通紅,顯然不是假裝的,而是越說越認真起來了。可能往日也很少看到這三個女人一同在王妃麵前哭哭啼啼的情景,房中的幾個宮女你瞧瞧去、我瞧瞧你,又連忙低下頭去,不敢露出半點異樣。
看著這三個女人在王妃麵前這般模樣,不管是誰都能猜到她們現在所說的肯定不是真心話——畢竟人再傻也不可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要離開夫家甚至是出家,何況她們本來就不傻。
可是,王妃於氏看著眼裏,也沒有要戳穿她們的意思。等她們哭訴完之後,於氏才說道:“你們今兒是怎麼了?世子妃那脾性向來如此,越是親近的越是約束得緊,為的就是防患於未然。這些你們也是知道的,怎麼如今倒像頭一回才見得她似的?你們在府中已久,服侍王爺向來周到小心,這些誰個不知?隻是如今外頭事多,世子妃叮囑你們要當心,也不過是好意罷了。她便是說話率直了些,想來也無惡意,你們也休要與她爭執便是了。”
“我們豈敢與世子妃娘娘爭執?隻是聽世子妃娘娘那意思,倒像是我們娘家老為府裏惹事鬧騰。若世子妃數落我們,我們不敢分辨;隻是如今我們娘家遭人如此訓斥,我們也抬不起頭來見人了……非是我們要鬧,還望娘娘明察!”
容娘說著說著,又低下頭。無論從神色還是身體的姿態,都充分表明她此時的內心有多麼的委屈和不甘——這在平日裏,可是很少見的,所以也難怪一旁的宮人們看了暗暗驚奇。這時,玉仙看看容娘和瓊芝,又對王妃拜了一拜,說:“論起來,此事都是我的不是,連著帶累了二姐姐和三姐姐。若娘娘責罰,還請責罰我,都是我不知管束娘家,方才惹出這些口舌、又使得太子妃娘娘著惱。論起來,世子妃娘娘說我,我萬萬不敢說什麼;隻是若我真個兒牽連到王爺……王府,那我便也隻有……”
“你們這是怎麼說的,”於是被她們這樣輪番說著,不僅沒著急,反而笑了起來。“如今正是多事之時,內庭各處,還需你們仔細照看著。便是世子妃那麼話,隨當著你們麵說的,也是說給府中各人聽的。因你們是侍候王爺的人,自然要從你們起,方能約束下人們,使眾人知道更要小心謹慎,不得出半點差錯。你們向來是明白人,又豈會不知道世子妃那用意、隻是這一回,確實委屈了你們了。待事情平息些時日後,我自然再讓世子妃為你們把盞,彼此見個禮,你們也臉上有光。”
見王妃絲毫沒有動氣,反而這樣心平氣和地娓娓勸說著,讓三個女人就算再想訴苦此時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看到她們低頭不語的模樣,於氏又似勸似誡地說道;“如今這時勢,你們也知道的。我們婦道人家,身居內庭宅院,雖不好說什麼,可也要本分持家,為王爺分憂才是。你們服侍王爺多年,這些道理想必再清楚不過了。這些日子,好歹多累你們,多多看顧家裏,姐妹齊心才好。隻是我料著,你們做事必是能妥當周全,不用我操一點心才是,可是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