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道:

“我素日瞧你倒好,隻是你那口子身子不好,日後到了自個兒家中,要請醫服藥的,可萬萬不能耽擱才好。”

“是。”

之後她們又說了些閑話,見王妃有些累了,眾人便告退離開。出了榮德殿外,妯娌姐妹之間互相告辭。世子妃白氏先回世子府去了,而璿真她們則與洪氏一道進內庭。途中,璿真向自己的二嫂說:

“嫂子一家往後隻怕越發忙了,咱們雖不成敬意,也自然要請嫂子好歹吃一盅酒,略表咱們的心意才是。”

“正是哩!嫂子改日有空,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可是商量著要請二哥二嫂並平哥兒來好好坐一坐席,好讓咱們敬酒哩。”

聽到她們這麼說,洪氏笑了起來,“你們有這等雅興,我們自然是要叨擾的,隻是還須看你們二哥那意思。若定下了,我回頭叫人告訴妹妹們一聲。你們那日課要好生預備下酒菜才是,不然若少了半盅兒,我也不饒過你們去!”

“二嫂休急,咱們那時自然要灌上一些才是,二嫂若喝不得的,可休要怪咱們辣手才是!”

看到季媛那故作狡詐的神情,洪氏真是笑個不住。她們一路上走走停停,那些笑聲幾乎就沒有停夠。王府內庭花園中已經初見嫩綠雛紅,不過倒是這些清脆的笑語聲,倒更讓人感覺到春天確實已經來臨了,而且就在她們的身旁。

送走了洪氏後,孟媛遙望著二嫂與幾個宮人漸漸消失在花樹間的背影,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

“這些天怎麼倒不見三房?莫不是她人在延壽堂那兒,替二哥二嫂打點打點?”

“聽李媽她們說的,這幾日三房的來大殿上請過安,便又回去了。說是身子有些不爽快,也不知到底如何。”

璿真想起當時李媽她們複述這件事時的表情,顯然是疑惑大於肯定——可見在下人們看來,並不覺得三夫人像是有病的樣子。孟媛點點頭,歎息道:

“這也難怪,想來是二哥一家日後要搬到那邊去,她心中不舍,自然身子也不爽快了。”

“三房也真是的,二哥二嫂往後又不是真個兒的要搬到泰安州去,不過是在外庭西邊兒有個自己的家,之後自然也是每日要到裏頭來請安見麵的,她要見多少見不得?”

可能是心性不同,所以季媛對於這樣的事情不大能理解。她雖然明白三夫人對二哥朱佑樬的關心,但對於那種過分關心之情,卻無法認同。璿真與孟媛看著這個妹妹,都忍不住笑了。隻是在心裏,璿真對自己說:

“可不是嗎,又不是生離死別,隻是搬到別處去就已經這樣了。三房的與其說是把兒子當成寶貝,倒不如說是把兒子當成自己的命根子,甚至是比自己還要重要得多的存在……”

又過了一日,當選真像往日那樣一大早的來到榮德殿時,發現上房外的宮女們神情比往常略有不同,顯得有些不安似的。她叫住其中一個,問道:

“娘她老人家可起來了?今日身子骨兒可好?”

“回璿姐兒,娘娘已經起來多時了,用過造反,才剛三夫人來拜,正在裏頭說話哩。”

三房的來了?那為什麼大家看上去都有點不知所以然的樣子呢?這時宮女已經向裏麵稟報說璿真來了,得到王妃的準許後,璿真移步入內。到了裏間,看到目前正坐在炕上,眉頭緊皺的聽著麵前的三夫人在哭訴著。再一看三夫人瓊芝,她的臉上全是淚痕,手上拿著塊汗巾子,隻一個勁兒的說:

“這可怎生是好哇!這可怎麼好……”

璿真向母親行過禮後,又向三夫人問候拜見。瓊芝見她來了,才收住眼淚,連忙站起來回拜。於氏命女兒坐在下首,又對她說:

“你來了也好,聽聽這事兒,也不知怎的,你二哥前兩日咳嗽出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