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1 / 3)

一片黑壓壓的長雨衣,我這個自以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心裏也怯了,忙叫:‘我是個民俗學家,隻是正好路過!’一個中年人走出人群,估計是村裏的頭頭,盯著我問:‘我不在乎你是什麼家,隻要你告訴我,有沒有去過一個懸棺洞,三具懸棺,兩大一小?’我記得小孟你當初的囑咐,矢口否認。沒想到,那人說:‘所有到我們村來的外人,都曾進過那個懸棺洞,可惜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我大聲反抗他的邏輯,卻毫無用處,那人又說:‘我再給你個好邏輯,你既然來了,就是我們的客人,客隨主便,所以你必須跟我們上山。’

“我當時雖然有強烈的好奇心,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要去哪裏,但恐懼感已經占了上風,滿心思都是要離開這群人。這個時候,我隻好敷衍,同意隨他們一起走。人群在我身邊散開,我被裹挾在整個隊伍之中,隨著人流向前走。我問身邊的村民,村裏出了什麼事,沒有一個人回答我的問題。

“走出一段山路,我仔細記著沿途的標識,在哪裏轉彎,在哪裏上坡,同時假裝腿腳不方便,一點點地往整個人流的尾部挪動,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我掉頭就往回跑。因為常年在民間采風,我的兩條腿,是不折不扣的‘鐵腿’,平時即便不到下麵調研的時候,我也是個業餘馬拉鬆愛好者,所以很有信心,能將追趕的村民越拉越遠 ——山民雖然體健善奔,但未必能趕上我這樣既有大量經驗,又有嚴格訓練的準運動員。

“果然,跑著跑著,後麵追趕者的腳步聲和招呼聲逐漸消失。我不敢怠慢,仍是全速奔跑,一口氣跑回了空無一人的怪村,又一口氣跑到了和現實世界連得比較近的華西鎮。不過到華西鎮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整個鎮子都睡著了一樣。我看四下無人,拿出手機,發現居然有信號,就給你打了個電話,並不是想打擾你,實在是因為有預感,那些人不會輕易地放過我,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能和公安局講清楚。

“誰知,就在我們通話的時候,一隻手從後麵伸過來,捂住了我的嘴,手機也被搶走了。這次,追趕過來的雨衣人們把我捆了個嚴實,扔在地上。我能看出他們的眼光,帶著憤怒和凶殘。那個頭頭模樣的中年人輕聲說:‘離開我們,你隻有死路一條。’我想,完了,他們要弄死我了。

39.清洗(3)

“我躺在地上,見他們一動不動地站著,後來,竟慢慢地向後退去。漸漸的,我覺得身上開始發癢,好像有什麼蟲子在我身上爬,那感覺,你們無法想象,簡直難受極了。我當時想,人到地獄裏受苦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了吧。誰知,更難受的還在後麵,在麻癢無比的同時,一陣陣刺痛感從我全身傳來,說明我的身上,的確有各種蟲子和小動物,它們開始咬我。更糟的是,我感覺身體內的血似乎在被抽走,原來那些動物都在吸血!我一直認為自己是硬漢子的,這時也忍不住叫起來,偏偏我的嘴裏被塞了一塊毛巾,那種憋悶痛苦的感覺我現在想起來,還毛骨悚然。”

孟思瑤跟著打了個寒顫,說道:“後來我去華西鎮找過你,也為你報了警,你受折磨的情況被一個小朋友看見了,我聽說了,還以為你沒了命。”

顧真“噢”了一聲,忙道謝,又說:“當時我雖然活著,卻比送了命還痛苦,真希望有人上來一拳把我打昏過去。不過,這樣難受了很久,我也就昏死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一個人被關在一個屋子裏。這屋子很奇怪,全是用鐵做的,鐵門、鐵窗、鐵牆、鐵床……”

孟思瑤輕輕叫了一聲:“鐵房子,我見過,就在拾夕洞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