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事(六)
“你當真決定,要進那秘洞?”在一陣嘰哩呱啦之後,大賢者問夏辰皓。
夏辰皓冷冷的點頭,算是答案。
大賢者居然也不勸,隻是摸著胡子,點了點頭,“也罷,不過,既然你要進秘洞,那麼,有一樣東西,卻是你必須要看的。”
玉兒有些訝異,他們準備要進的是落星山的秘洞,他們西涼穀有什麼是必須要看的?
直到那大賢者遞過一個紫檀木盒給夏辰皓,卻又不讓他當下便打開。“等到進了秘洞再看。”
隨即又看向玉兒,好一會兒,才慢慢點頭,“命數居然如此玄妙……”
玉兒聽得糊裏糊塗,不過,也不十分在意,隻是依著夏辰皓。
那大賢者又對身邊一個混身冒出冰冷氣息的男人說道:“老九,隨我去看看那個梅遊醉吧!”
“是,大賢者。”
所謂老九,也就是上官華清嘴裏的九叔,沒什麼表情的跟在大賢者身後,離開,像個木偶一般。
見到玉兒好奇的目光,夏辰皓才解釋道:“九叔也曾是孤煞命,他……”
上官華清卻是在邊上接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鬼麵,應該是九叔的兒子。”
“咦?”玉兒驚訝,兩眼突睜,瞪得老大盯著上官華清。
“九叔,姓梅,而且,二十幾年前,他也曾出來尋找他的命定之人,然爾,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回去,說他的愛人失蹤了……後來,又有人追殺他,他回去,一心修魔……後來家裏好幾個叔叔跟九叔一起出來……可惜,他的愛人已死,被一個小孩所殺……當時,他們也看到了他的仇人死去,又順手救了那個小孩……”
隻是,那個時候,九叔已經徹底入魔,他們便讓他服了秘藥,前塵往事俱望,否則,若是他清醒些,大概,也不會讓梅遊醉成為一個孤兒吧!
看著那九叔,玉兒突然抱緊夏辰皓,心中無限感歎,幸好,幸好她又活了過來,不然,夏辰皓豈不是也將成為那樣一個木偶一般的人,沒有七情六欲,沒有生氣。
後事(七)
“九叔並非沒有七情六欲,而是……因為他是修魔道,所以,我們刻意讓他遠離一切,不讓他再產生執念,隻是那麼簡簡單單的過一生……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
玉兒沒有說話,也許吧,那樣的確是最好的,可是,對於被他們忘記的人,那將是多麼大的傷害。若是死了,也就罷了,可若沒有,想想鬼麵,想想自己,若是夏辰皓忘記了她,那她……還真不如死去。
“我不會忘記你。”似是明白玉兒所想,夏辰皓用力的將玉兒摟在懷裏,保證道。
上官華清一見兩人的樣子,狀似抖了一下,便轉身離去,到了門口,又轉頭看向玉兒,“梅遊醉必須得跟我們回西涼穀,不論是他的傷還是他的心,都必須得回去,所以,你不用掛心。何況,現在他已經誰也不認識,也不會再對你不死心……你們,便當逍遙神仙去吧!”
玉兒沒有說話,隻是衝上官華清點頭。
鬼麵何其苦,從仙島上回來,便一直昏迷不醒,上官華清說他是中毒太深,更因心中鬱結,一時想不開……
後來,好不容易醒了,卻是將所有人都忘記了……不,也不是全都忘記,隻是,忘記了許多,隻記得,他娘……每次醒來,不是兩眼呆滯,便是不停的哭,邊哭邊喊娘……
玉兒突然衝動的拉了夏辰皓的手,奔向鬼麵的房間,遠遠的,便又聽到他邊哭邊喊娘的聲音。
可到了近前,玉兒卻又停下了腳步,盯著那個一臉木然的九叔正抱著鬼麵的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背,似哄,又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