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前,她還會暗暗生氣,或是抓破這龜公的醜態,然後大罵一頓,甚至動手抓破他的臉,可是,今天,她才不會做這種事。

山上的人是老虎

因為,她昨天發了一筆財,一筆,她敢拍著胸脯告訴天下人,她水落可以養活自己,決不讓自己落到這種地方,她有了這個資本,有了說這話的硬氣。

對著所有猜測惡念,她都可以一笑置之……

“水落,你來了。”勾欄院有三樓,香香的房間在三樓,最好的那一間,她來過很多次,所以,都是熟人。所以,一路上,打招呼的人絡繹不絕。

“哎喲,姑奶奶,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剛到三樓,水落便被攔了下來,是勾欄院裏的老鴇,聲音比鴨子嗓門大多了。

“我給香香送東西。”水落舉舉手裏的包,裏麵是一種花,也是一種藥,可以讓女子肌膚白嫩,氣血和順。

“行了,行了,給我吧,你快回去吧。”老鴇連忙接過東西就將水落往外推。

水落本來也不覺得有必要待在這裏,見老鴇這麼個態度,自然也是轉身就走,隻是,人都有好奇心,所以,她幾乎是反射性的問道:“怎麼啦,今兒有貴客?”

老鴇悄悄回頭望眼香香的房間,邊在水落身後邊小聲說道,“山上的人。”

水落理解似的點頭,離開的腳步越的快了,在這鎮上,她水落沒人敢惹,可是,這山上的人,是連展宏和牛大見到要繞道走的人,她水落自然也惹不起。

可惜,似乎老天不讓她好過,剛到門口,就差一步,她就可以離開這勾欄院的地界了,卻又被人生生的撞了回來。

“哪個不要命的,敢撞我?”摸著自己的生疼的鼻子,水落下意識就破口大罵起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水落水姑娘啊!”

一聽到這尖細的聲音,水落便偷偷翻了個白眼,同時還歎了口氣,這兩天,她還真是諸事不順……從遇到季仁逸開始,從被他纏上開始,她就開始不順,心情變得莫名其妙不說,事情也變得詭異而奇怪……而此時此刻,更是不順到了頂點,簡直倒黴到家。

鬥牛

“牛大,讓開。”水落也不跟來人多廢話,她是個聰明人,或者說,她是個極識時務的人,此時最重要的事,是離開這裏,遠離那個在香香房間的山上人。

而不是逞能跟牛大鬥起來,引起那些人的注意,那她今晚,就真的麻煩了。

“既然都到了這勾欄院,那就上去坐坐,酒菜錢,我包了。”牛大卻是打定主意不讓她輕易脫身,說話的同時,就要伸手來拿。

水落哪裏容他得逞,他剛伸過來,她就快速從頭上扯下一根木簪,握在手裏,狠狠的就紮了下去。

牛大很顯然是常吃水落這虧,所以,一見她手抬起,立刻就縮了回來,“水落,我請你吃酒是給你麵子,別讓我牛大動粗。”雖然這麼說,可是牛大卻是不敢真的動手。

在這牽牛鎮裏,雖說他跟展宏那小子是冤家死對頭,可是,大家心中都有數,架照打,錢照錢,可凡事留三分餘地,牽牛鎮雖小,可還是容得下兩個痞子的。

何況,大家還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對於水落,牛大也隻是動動嘴,真要動手,他還真不大敢。

若是平時,水落必定張大了嗓門跟他對罵回去,罵得雙方都盡興了,再撂下一大堆狠話,然後各自回家。可是今天,水落實在不敢。

她的眼神不時的看向勾欄院的樓梯,就怕引起三樓的動靜,把那不該動的人給驚動了。另一邊,還要防著牛大的手,防止他真的麵子上下不來而動手。

“讓我過去。”水落的聲音壓的越發低,同時還看向一邊的老鴇,希望她上來幫她說上兩句。

可是,老鴇還未上來,牛大卻又開始用他特有的尖細的聲音叫了開來。

“水落,你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牛大順著水落的眼神向上看,雖然什麼都沒看到,可是很自然的,他想到香香。

而又根據水落一慣的行為,再加上水落此時的心虛樣子,他很自然就如此猜到。

獨眼聾

水落橫了他一眼,木簪在手上握的死緊,“不關你的事,快點讓開。有本事,去找展宏。”

說著,水落就要錯過牛大向外衝去,卻又被牛大後麵的人給攔住,水落認得他,牛大的小跟班。隻能做小跟班的人,自然不如老大那麼有狠勁,而且,這個小家夥,才十三四歲,小的很,跟水落差不多高。

水落一見他,立刻嘿嘿一笑,手裏的木簪招呼也不打就衝著對方的眼睛紮下去,那小子一見,嚇得抱頭往外一跳,水落立刻抓住這一刹那,衝了出去。

“廢物,抓住她。”水落的身體一衝出勾欄院的門,便停也不停的就往回家的路上衝出去。而牛大的聲音,也在她衝出的瞬間就傳了出來,而他自己也跟著尾隨了出來。

水落跟牛大兩人,包括那些小嘍囉,都沒有發現,在樓梯的上方,有個人,一直在看著這一幕,那人的身邊,站著一個獨眼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