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加上刑場一事,她往年流浪奔波中練出的好身體已經虛弱很多。依著昔日義父所授養生之道慢慢調養,在膳食上她也用了心,隻盼著身體恢複往日狀況。
她要等著阿爾多兵敗的時候,神采奕奕站在他麵前親手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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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格接了卓佳的線報,又暗暗將烏蘭讚了許久——這個女人他果然沒用錯。
隻是,布防圖的下落依然沒有將他緊鎖的眉頭展開。
滕江大人病了,從開始的小風寒,發展成了如今的臥床不起。
泰格很是擔心。
滕江年歲大了,身體經不起折騰,要真是從此起不來床,從拓陀重臣的位子上退下去,他泰格以後行事就不方便多了。
兵防
城裏有名望的郎中已經請了許多,可滕江的病就是不見起色。
阿爾多派去了幾個府醫,看了幾天,好容易統一了意見將病因確診,可開出的方子連外麵醫館的郎中都嫌火候不夠。無奈泰格隻好一邊用著方子,一邊尋訪名醫,盼望著滕江早點好起來。布赫的計劃正進行到關鍵時刻,他這邊可不能出什麼差池。
聽了卓佳如此這般的轉述,烏蘭便說:“那幾個府醫的手段我見識過,哪裏就差到這個地步了。他們必是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思,下藥時不肯用全力。”
卓佳眼睛一眨,笑嘻嘻道:“要麼王妃給他看看病去?”
烏蘭點點她額頭,捅破她的心思:“別跟我嬉皮笑臉,不用你幫著泰格說話,你不說我也會做。”
找個機會她就向阿爾多說了這事,阿爾多自然滿口答應。滕江雖然有時讓他頭疼,但多年的老部下,他還不希望人家有什麼三長兩短。
二夫人拖雅聞風而動,一聽到這消息就來拜見烏蘭,口中連連稱謝。
烏蘭傲著臉孔給她看座,輕笑道:“你不用謝我,我給滕江大人治病為的是王爺,可不是為你。”
二夫人笑著點頭稱是:“這個我自然明白,隻是滕江大人畢竟是我哥哥,於私情上我是必定要來謝謝王妃的。不知王妃何時前去診治?”
“自然盡快,我午後便過去。”烏蘭正眼也不瞧她。
二夫人繼續陪笑:“不知我是否能跟著王妃前去?多日不見哥哥了,十分想念,希望王妃能……”
烏蘭打斷她的話:“怎麼?不相信我的醫術,要跟去看著我?”
“哪裏,王妃誤會了,我純粹是掛念哥哥。”二夫人連忙解釋。
“我幫你去看望就行了,府中女眷還是不要總外出的好。”
烏蘭此去滕江府上必會見泰格,怎可讓她跟去。
交錯
滕江府上人多眼雜,可能沒有機會與泰格單獨交談——事實上也沒有這個必要,卓佳一路眼線已經能保證兩人消息交流的暢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從上一次接觸後,烏蘭深知二夫人這個女人是很善於做戲的。善於做戲的人也會看戲。此去滕江府,她必會緊盯著烏蘭的舉動,若是被她看出烏蘭和泰格眼神動作間有什麼特殊的苗頭,就不好了。
將二夫人攔在王府裏頭,烏蘭自帶著人前去看望滕江。
隔著幔帳,仔細給這個病弱的老人把脈,烏蘭不禁有些黯然。
如今床上躺著的老者,不久前還在王府大帳中和烏蘭糾纏,為不讓她打擾議事和阿爾多據理力爭,當時的他是多麼精神矍鑠。隻隔了這麼短的時間,便病成這個樣子。
脈象虛浮到極點,心氣不足,氣血不通,雖然隻是一場普通風寒,但他多年操勞積弱的身體顯然已經承受不住。
病情拖得久了,越來越重,他的身體在漸漸枯竭。
也許這是每一個鞠躬盡瘁的老臣,都會麵對的晚年境況。
烏蘭忽然想起了祖父。
記憶早已模糊了,她隻記得祖父花白長髯身穿紫色官服的樣子,其他什麼都記不清。但一代忠心耿耿的兩朝重臣慘遭抄家誅族,祖父當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走上刑場的,烏蘭難以想象,也不敢想象。
滕江是個好人,烏蘭能分辨出來。平日常聽下人們說起他生平所作所言,有時過於古板教條,但確實是個坦蕩君子。
然而什麼都打不過時光,風燭殘年的時候,唯一的指望還不是多喘幾口氣。
幔帳中昏睡的滕江讓烏蘭心中很不舒服。
於情感,於理智,她都要幫助他多活一陣子。
他健康的時候是她要針對的敵人,他病了,就暫時隻是個病人。
何況,泰格還靠著他呢。
交錯
她細心給他推拿,行針,燒艾,從兩日一次,到每日兩次,隨著滕江的病體漸漸適應這種診治,烏蘭來滕江府的次數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