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訂閱率不足60%會看到隨機章節·  她見著西門吹雪正要執壺給自己倒一杯茶, 出口提醒:“先生,茶水涼了。”

西門吹雪抬眸掃了她一眼,並沒有回話。天心月見已經涼的茶水從他指著的陶壺中灌入瓷杯裏, 靜得除了水聲外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天心月已經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安靜了。

她眼睫微動, 嘴角彎著恰到好處的弧線, 她說:“我不想喝涼水。”

西門吹雪的手腕頓住了。

他再次掃了天心月一眼,卻是將瓷杯裏的涼茶以及天心月擱下的那杯茶裏的殘渣一同倒進了盆栽裏。

天心月揶揄道:“先生的心不太靜。”

西門吹雪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慢慢道:“你說了, 我的劍上是兩條人命。我心不靜, 你不怕嗎?”

天心月不緊不慢地回答:“先生也說了,命在你的劍上。先生都不怕, 我怕什麼。”

西門吹雪微微笑了。

他看著天心月,眼裏情緒似是掀不起半點波瀾。

但這並非意味著他毫無情緒, 而是他覺得這些都是小事。

天心月喜歡這樣的西門吹雪, 她撩撥霍天青他肯定察覺了, 她認識張英風方才說了那句話, 他也肯定意識到了。

他聰明絕頂。

可西門吹雪最多也就是倒一杯涼的茶, 他並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他看著天心月的眼神, 總是讓天心月覺著他什麼都知道,就好比他此刻看著自己,天心月竟然有一種他在縱容自己的錯覺。

好似西門吹雪知道她在玩什麼,知道她想做什麼。

他不鼓勵, 但卻也不會以強硬的態度阻攔天心月愛做的事情。

——那他在乎什麼呢?

西門吹雪看著她, 眼角微微眯起, 他的手指瞧在烏木的桌麵上,卻像敲在了天心月的心裏。

天心月莫名便有些緊張。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小二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透著點小心翼翼:“客官,您在屋裏嗎?”

天心月瞧了瞧西門吹雪,出聲應道:“請進。”

小二應了一聲,將門推開了。

門推開的那一瞬,西門吹雪抬起了眼。

他將目光釘在了小二身後的劍客身上。

劍客同樣注意到了西門吹雪,除了西門吹雪,他也看見了屋裏的另一個人。

天心月幾乎看清了對方的瞬間背過了身去,她麵色不變,心裏卻是翻江倒海。

天心月驚疑不已:冷血,是神侯府的冷血!他怎麼會來峨眉,峨眉哪裏有什麼值得神侯府的神捕出動的大案了嗎?

不——現在最要緊的——不能讓冷血發現她是誰,不能讓西門吹雪察覺到!

天心月心下心思轉的飛快,指尖無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裙裾。西門吹雪一眼瞥見了天心月的反常。這讓他再次看向這位陌生劍客的時候,眼裏多帶了分情緒。

西門吹雪看向開口的小二。

小二怕這位白衣劍客怕的很,加上這次好說話的天心月背過了身去,別說開口替他圓場,連呼吸都恨不得掐了。小二努力了好幾次,也沒能把話說圓。

還是冷血看不過去,主動道:“我與師兄前來投宿,但客棧房滿了。小二說您或許會願意勻給我們一間。”

冷血的聲音平直古板,就像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天心月背對著他恍惚了一瞬,可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西門吹雪道:“屋子不是我定的,你該問她。”

這句“她”指的是誰毋庸置疑,冷血將視線投向了天心月。

天心月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她卻不敢回頭辨認一眼這目光裏的情緒,去辨認一眼他是否認出了自己,又是否還會和兩年前一樣執著於緝拿自己歸案。

她不敢回頭,可那道目光卻不會消失。

似乎是等的久了,又或許是冷血敏銳的察覺到了天心月的秘密,他開口道:“這位夫人——”

天心月猛然回神。

她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目光沉沉,顯然在等著什麼的西門吹雪,做了一個決定。

天心月歎了口氣,說實話,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同一辦法用兩次,連上官飛燕都不會用兩次同一種辦法。可是對付西門吹雪,這辦法永遠都是最好的。

天心月忍不住抿住了嘴角,眼裏有笑。他在乎自己的生死。

她眼睫微垂,指尖有些發白,可嘴角彎起了笑。

天心月背對著冷血,微微側首說:“好。”

小二頓時鬆了口氣,他高興道:“得啦,大爺您先去和您的師兄說一聲,我幫這位客官清點物什。”

“——大爺?”

冷血的眉頭皺得幾乎可以打結。他盯著天心月的背影,想著她先前的聲音。

可他站在原地站的太久了,久到連西門吹雪都看向了他。

他抿住了嘴角,向著天心月的方向略一拱手:“多謝姑娘。”

他沒在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