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琴房,她也有幾天沒有摸琴了呢……流暢的土耳其進行曲在她的指尖緩緩地流瀉,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有一種衝破晨曦的歡快。
“技巧稍顯不足,但感情充沛,也算彌補了。”小早川聽完一曲後淡淡地說道,然後自顧自指點部員去了。花澤絮不由一陣苦笑,吐了吐舌頭,放下琴蓋,便轉身離開了琴房。大概自己真的會被人覺得是“站著茅坑不拉shi”吧,有這麼好的條件和起點卻不加珍惜。不過,生活是自己的,難道要因為外界的眼光而壓抑自己嗎?至少重活了一世的花澤絮不是這麼認為的。
七點半的時候,學生會的成員都已經到齊了,正要出門到校門口迎接各校同學的時候,花澤絮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因為這幾天整個校園裏都鬧哄哄的,花澤絮幹脆把震動改為了鈴聲,正是她老師的一首成名鋼琴曲。
花澤絮聞聲給大夥兒做了個你們先出去的手勢便掏出了電話,是花澤類打來的。
“哥,怎麼了?有事嗎?”
“絮,你趕快到仁川醫院,爺爺在家裏突然暈倒吐血了,正在搶救!”花澤類的聲音微微顫唞著,仿佛握不住手裏的電話一般。
花澤類接下來還說了什麼花澤絮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她隻覺得心髒在一瞬間被攫住了一樣,痛到呼吸困難。她虛浮著腳步,拚命扶住了牆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她強壓製住內心的恐懼,撐起精神給伊藤佐治打了個電話,讓他負責今天的一切事物,然後抓起錢包就往後門跑去——此時的大門那裏估計是忙碌不堪的。
上了計程車後,花澤絮不斷地催促師傅快一點,再快一點,司機師傅看大她微紅的眼眶,再加上去的是醫院,所以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在允許的範圍內加快了速度。
花澤絮的心裏亂糟糟的,心髒也是一揪一揪的,盡管花澤沉太郎平常看起來很嚴肅,但卻絕對是花澤家大宅裏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她花澤絮,自然不例外。腦子裏不斷回想著最近花澤沉太郎的樣子,花澤絮無比痛恨自己竟然沒有盡早發現爺爺的不對勁。明明這幾天爺爺的胃口沒有以前好,似乎身子也比以前瘦了幾分……
在花澤絮的心思忽上忽下的狀態下,仁川醫院到了,花澤絮快速扔給司機幾張紙幣就匆匆跑進了醫院。
“哥,哥哥,爺爺怎麼樣了?!”花澤絮氣喘籲籲地跑到了手術室,一見花澤類正無力地靠在了牆頭,眼淚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流了下來。
“絮……”花澤類聽到了妹妹的聲音,抬頭,眼眶也是紅紅的。
“你們兩個,不要哭!爺爺他,還沒到時候呢!”這時候,原本挺直了脊梁一動不動地坐在休息椅上閉著眼睛的花澤芊枝對他們喊了這麼一句,老太太原本溫柔如水的眼神此時卻是剛毅堅強無比!
“奶奶……”花澤絮胡亂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緊咬住牙關,走到花澤芊枝的身前蹲下,像小時候一般將頭埋在花澤芊枝的膝蓋上,身子微微有些顫唞。
“絮子哎,你不要擔心,你爺爺這個老頭子啊,曾經說過,不會留下奶奶一個人的,他從來沒有騙過我,所以,這次他一定會挺過去的,絮子乖啊,不哭,不哭……”奶奶的聲音這時候充滿了回憶,淡淡的,卻讓人安心。
花澤類也走過去,懷抱住他這輩子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抱著,似乎這樣,就能獲得勇氣和平靜一般。
“類,爺爺他怎麼樣了?”剛剛風塵仆仆趕到醫院的,是上島愛,因為花澤信平在歐洲出差,接到電話後隻能讓上島愛先期趕到醫院,他自己則是定了最近的一班機票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