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寫信回來,我好著手準備母親的喪事,這樣等消息傳到洛陽時,想必你該辦的也辦好了,正好能回來,宇文化及他們也留不住你。還有,你脾氣過於暴躁了,不管那些人如何為難,隻一條,忍!你可明白?”
李世民乖乖地點點頭,遲疑道:“那我回去睡了,大哥也早些休息。”
“恩。”李建成放下手,他指尖被凍得雪白,卻像是毫無知覺般,繼續披著那單薄的直裾站在寒涼的冬夜中。
李世民慢慢走開,就快要出了回廊時,他不知為何回頭看去,隻見李建成依舊站在那兒,出神地看著什麼,即便離得那麼遠,即便燈火如此黯淡,李世民仍然從那看似單薄的側影中覺出幾分悲戚。
很久之後,他才會明白,那不是因為母親去了,而是因為對注定之事的無能為力。
作者有話要說:= =……連我最喜歡的夫人都走了,哎
舉行喪禮(倒V)
過了三日,李世民的信便傳來了,信中措辭簡潔,略略交代了京中情景,又道主上已允了他們兩人的求見,想必不日便能不辱使命,回到河東。
李建成看完了信,這才開始著手操辦竇夫人的喪事,雖有不孝不敬之嫌,但這也是大局所迫,若是竇夫人去世的消息過早傳到京中,勢必對上京獻馬的李世民不利,不論是身負母喪卻求見聖顏,還是不為母守喪,對宇文化及那夥人來說都是明晃晃的把柄,而這次獻馬事關李家存亡,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若是在獻馬過後,以母喪召回李世民,便是宇文化及那等小人也無可奈何,李世民便不至因旁的原因滯留京中,這也是那夜李淵的考慮,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明白他的意@
李建成便提起了劉文靜等人,他道:“劉公、裴公和劉司馬也來了。他們說改日再來拜會父親。”
李淵一聽見這些個名字,便忍不住笑了,道:“裴公同劉公怕是又吵起來了吧,他們倆才不會顧忌在何場所。”
李建成見父親難得有了放鬆的模樣,便將那時情景描述一番,李淵聽了連連搖頭,笑道:“裴公也不知怎的,就是喜歡逗弄劉公,兩人不吵便渾身不舒服似的。”
笑過之後,李淵歎了口氣,“這段日子辛苦你了,父親沒什麼用啊。”
“父親這是哪兒的話……”李建成不知所措,他鮮少見到李淵如此模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一向老成持重,現下這有點兒窘迫的神態倒也新鮮,李淵見狀不禁笑了笑,道:“你母親嫁與我時,頭幾年也有些怯生生的,你和你母親長得像,瞧見你便容易想起她來。”
李建成依舊靜默著,他看出李淵又開始懷念竇夫人了,坐了片刻,便打算請安退下。
“父親,建成先回去了。”他低聲道。
“嗯?”李淵尚未回過神來。
李建成見他被角鬆散,便上前幫他掖了掖,耐心道:“夜裏休息小心身體,切莫著涼。建成先……”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李淵像是糊塗了,一把拉住了李建成的腕子,兩眼迷茫,喚道:“阿真,阿真是你麼?”
李建成怔了怔,哭笑不得道:“父親,是我。”
他曉得李淵是因著安神藥物起了作用,精神差了,才會弄混了,故而並不放在心上。
李淵定定望了他一會兒,像是終於認出來般,他長長歎了口氣,道:“父親老糊塗了,你退下吧。”
玉玦定情(倒V)
李世民從洛陽回來之後,徑直去了竇夫人的墳墓,對於沒有親自參加母親葬禮這件事,就算有合理的理由,他也始終不能釋懷。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宇文化及,說是主上令他前來代替吊唁。出於禮數,李建成貌似心平氣和地招待了他。
宇文化及裝模作樣地講了幾句安慰的話,一雙老鼠眼便不安分地打量起李建成來。他較之幾月前消瘦了許多,眼睛下有明顯的青色,一襲白色孝服襯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