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因為,耶呂需要一個新的身體。」安地爾靠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你不認為,妖師是一個最佳的容器嗎?」
猛然往後倒退兩步,我想從這地方逃走。
但是退到法陣邊線,卻怎樣都無路可以讓我離開。
我聽見了很大的心跳聲,是我自己的,眼前的人異常可怕,我怕他,怕的好像連呼吸都快不能呼吸了,整個人開始覺得很痛苦,身體像是全都被擠扁一樣。
安地爾的身影變得很巨大。
我像螞蟻一樣,完全沒辦法反抗他。
「褚冥漾,你不是真正的妖師也好,隻要你有妖師的血緣就夠了,把你的血交出來,注入凡斯的身體之後讓他的身體活過來,耶呂就可以重新複蘇了。」安地爾朝我伸出手,像是帶著死亡的手掌一般。
就算跟著學長到處去那些可怕的任務,都沒有比現在還要令人害怕。
我後悔了,我不應該到這個地方來。
我真的害怕了。
暖暖的液體從我的臉頰落下來,一滴兩滴的,我才發現我整個臉上都是自己的眼淚。
為什麼?
我沒辦法思考。
還有很多事情想做,還想跟學長道歉,還想跟其他人出去玩,還沒跟老媽老實坦承其實我讀的不是普通學校,還想跟冥玥說謝謝,因為你真的不喜歡甜點但是還都拿回來給我,還想跟五色雞頭說其實你不是那麼難相處的人,隻是神經了一點而已還想跟雷多他說不要再被揍了因為這樣雅多會很痛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
死亡並不可怕,因為與我擦身過很多次,但是真正就在眼前了卻讓我害怕,閉上眼睛之後,我就什麼事情都不能再做了。
「放心,很快就過去了。」安地爾微笑的走過來,他的手取出了黑色的長針。
像是刹那間發生的事情。
我隻感覺到脖子一痛,整個人像是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軟倒在法陣上麵,意識清晰的看見安地爾帶著微笑在我身邊蹲下,用黑色的針在我手腕上輕輕畫了一條線。
血液立即從那裏噴出,透過陣法往下滴,下方冰川開始變成血紅的顏色,然後那些血液逐漸的被妖師的屍體給吸收。
看得到,感覺得到,可是我連最害怕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手腕不斷出血,不斷的被妖師的屍體給吸走。
我想,這應該就真的是靜靜的聽著生命消失,手腕不斷有東西流出,我的腦袋也跟著越來越恍惚了
「最後,我再告訴你一些事情吧,你不知不覺就這樣往安息之地去了也夠可憐的。」蹲在旁邊的安地爾用手指輕輕的劃過我的手臂,語氣很和緩:「剛剛也提過了,凡斯最後並沒有將詛咒給解開就死亡了,當時他到的時候精靈武君已經陷入苦戰,他是為了保護亞那而被鬼王高手給誤殺,連詛咒都來不及解開;所以亞那最後才會用那麼悲慘的方式結尾,那個耶呂所屬的鬼王高手之後在這裏被螢之森的武士給擊斃,我記得那人叫做辛亞來著不過不是重點,好玩的事情是在後麵。」
我無力的將視線轉向了安地爾越來越模糊的臉,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等等詛咒沒有解開?
昏沉沉的腦袋浮現了一點東西。
妖師的首領說過什麼?——
你不會太快死亡,你應該痛苦的直到最後,愛人、子孫都要承受妖師的憎恨,驍勇善戰的三王子,我詛咒你們——
子孫?
「既然你的學長是亞那的孩子,那麼他身上必然還有凡斯的詛咒存在,被無殿的人弄到千年之後,你認為他真得能夠躲得開嗎?」安地爾偏著頭,眯起眼睛:「很難喔,不過你也看不到他是會怎樣結尾了,大可以不用繼續擔心下去。」
「所以褚冥漾,你不用害怕的,因為很快亞那的孩子就會像他的父親一樣,陪你離開世界上了。」
「安、地、爾!」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我發出低吼然後隻能動彈一隻右手狠狠的抓住了眼前鬼王貴族來不及收回去的手。
然後我什麼話也講不出了。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輕鬆說著學長的事情!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無關己事的說著凡斯和亞那的事情。
他憑什麼可以這樣笑!
輕鬆的將我的手撥開,安地爾站起身:「這一點,你要恨應該去恨下詛咒的人吧,與我無關。」他轉了身,跳下了法陣,站在岸邊走往另外一端:「對了,我之前是真的很誠心希望能夠和你好好坐下來喝個飲料好好聊聊的,不過看樣子是沒機會了。我還能夠活很久,假使有下一次,你能夠賞臉就好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什麼都做不出來了。
所有一切,就都這樣結束了嗎?
◇◇◇
轟然巨響從外麵傳來。
我透過安地爾的肩膀看見了有很多東西飛進來,是一大堆身體到處缺了東西的鬼族,每個人身上都在冒著黑色的血液,有一個頭還被打爛了一半。
「你們在幹什麼?」安地爾走了兩步,一腳踩住那個少一半頭的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