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3)

讓他為天下的男人感到羞恥。當他從那個院子裏走出來時,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小雞割下來,他第一次覺得那是個多麼醜陋的東西啊。

鎮長和那個翻譯說了句什麼就走了,我和爺爺被領到裏麵,穿過一個挺長的走廊,我和爺爺就分開了,他進了西頭的屋子,我進了東頭的屋子,屋子門口都有東洋人在排隊。我一推門,差點被裏麵的氣味熏倒。我說過,我對氣味特別敏[gǎn],那氣味讓我翻腸倒肚,兩眼發黑,我使勁捂著嘴才沒讓胃裏的東西吐上來,過了一會兒,我才慢慢好受點,這時,我看見靠牆的一張床上,一個日本兵正壓在一個女孩身上幹那事。我知道這種人跟鎮上的種豬一樣,必須把他們的兩個蛋劁了才能安穩。但當時我沒刀,即使有刀我也對付不了他。這讓我想起了哥的槍,那真是個好玩意兒,如果現在手上有一隻手槍,我會讓他的蛋淌出來。那個日本人穿衣服出去了,領我進來的日本人指著床上的女孩說:“她的下麵的有病,你的給她治的幹活。”說完他也出去了,屋子裏隻剩下我和躺在床上的女孩,我朝她走過去。我的腳上沾滿了米湯一樣黏乎乎的東西,我發現,那東西正從她的兩腿之間伴著她的血淌出來,淌到床上,然後再從床上淌到地上。我恐懼地轉過身去。這時,我聽見了一聲蚊子般的哼哼,我轉過身來,看見她朝我吃力地比劃著什麼,我用了好大的勁才聽明白她是說下麵疼,叫我給她上藥。我像摸一隻刺蝟一樣把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下麵,隻輕輕一壓,一股白色的液體就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後來我才知道,兩天來,她已經讓一百多個東洋人蹂躪過了。我從來沒接過這樣的病人,可我知道僅給她上點外傷藥是不行的,看她隆起如碗的小腹,我知道她的裏麵也受了傷。我跟她說,你不能再在這裏了,你得出去治療。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淌開了眼淚。她艱難地告訴我,她沒了父親,家裏隻有母親一個人,母親沒有錢來贖她。

我站起來開開門出去了,我到西邊的屋子叫出了爺爺,把剛才看見聽見的跟爺爺說了,爺爺皺了下眉,用極低的聲音說:傳染病。我明白了爺爺的意思,找到了領我進來的那個日本人,我告訴她屋裏的這個女人馬上就要死了,她害了傳染病。這樣才得以讓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離開澡堂。

以後,爺爺用同樣的方法,共從澡堂裏救出了三十三個女人,直到東洋人發現了爺爺的陰謀。第一個被我救出的女人在我們家住了一個多月才恢複健康。後來,當我們準備讓她回家時,她哭了,她要留下來,一輩子給我們當牛做馬。

瘟疫是個談虎色變的字眼。它總是以排山倒海之勢將人致於死地。它發病快,傳播速度也快,那是老天對人的懲罰,讓我們永遠對它心存敬意。

這天早上,一大早爺爺就被鎮長叫走了。爺爺剛走,門外就響起了汽車的馬達聲。不一會兒,武小姐進了院子。我看著她,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我心跳得沒法說話,幸虧她不用請就自己走進了屋子。

武小姐說藥全吃完了,不過這次作用不大。聽她說病的事,我才鎮靜下來。我問她吃藥後的情況,她就把臉轉過來讓我看。其實,她不轉過臉來我也看到了,從她一進大門我就看見了她左腮上的那兩塊銀元大小的錦紋斑。

五十六

我問她別的地方還有嗎。她說你看看吧。說著她自己先走進了裏間。她又一次把自己的衣服脫光,我忍著劇烈的心跳查看了她的全身。她身上的斑紋全部消退了,她的身體變成了一尊透明的乳白色瓷雕,我真想摸摸這尊瓷雕,我還想把它摟在懷裏,但又怕它在我懷裏化掉、碎掉。她聽到了我粗重的喘熄聲,也看見了我超出醫生望診邊界的眼神,這才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