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段(1 / 2)

秦越抬起帶著水光的眼眸:“還會好起來嗎,這一切......還會好起來嗎?”

“會的。”夏實又是這樣篤定的回答,他擁抱住他輕聲道:“也許我沒辦法給你那麼平凡快樂的生活,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給你我的所有,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就算我死我也不會再讓你受傷害。”

“我不要你死。”秦越哽咽著說:“我不該埋怨你,要不是我招惹上了嶽茗,要不是我和你隱瞞了嶽茗的存在,就不會出這些事了,我好恨我認識他......”

夏實細心的擦掉他臉色的眼淚:“不要恨,別變得和他們一樣。”

秦越垂下臉輕聲問:“你還相信有公理嗎?”

夏實說:“我相信。”

秦越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那我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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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敗感。

這個從未在警官大人的生命裏出現過的東西,第一次如此鮮明的刺痛了他的神經。

因為優秀的的父母,夏實經曆了條件優越的童年和青春。

然後他勇敢地離開了家,選擇了理想。

成功、成功、成功。

接踵而來的結果,通通都是好的。

直至見到小超的死亡,胸腔中積蓄的自信與得意才受到了可怕的震撼。

......原來自己就連所愛之人最最珍視的東西,都守護不住。

夜深人靜的時候,夏實仍然清醒的可怕。

秦越已經在身邊淺淺的睡了,瘦弱的身體快要縮成一團,微微皺著眉頭的臉,顯得那般脆弱。

夏實側身瞅著他發呆許久,見他在睡夢中流淚了,才伸手擦了擦他的眼角。

疲憊的秦越沒有醒來,隻是似乎感覺到溫暖,漸漸停止了沉重的噩夢,不再抽噎。

“小越,我愛你。”警官大人如此說,也不知他聽見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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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其寒冷的冬雨,好像上天也在為無聲的死亡渲染著氣氛。

東野帶著嶽茗毫無表情的走過眾多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最後將他帶到墳墓之前。

那些死在北京的屬下的家屬都悲傷的啜泣,盡是孤兒寡女。

嶽茗什麼都沒說,隻為那沒有屍體的棺材填了第一培土,而後便看著別人繼續埋葬。

氣氛壓抑的可怕。

東野永遠不會在下屬麵前訓斥這位任性的少爺,但待到儀式完成後,卻仍忍不住在死寂的墓園中說:“如果隻是做分內的事,他們是不會死的,他們落在警察手裏為保護你選擇了自盡,難道你不覺得愧疚麼?”

“我做錯了。”嶽茗忽然道,但下半句卻是:“我小看了夏實,以後我要等待計劃周密再去動手。”

東野問:“難道放棄愚蠢的想法就這麼難?”

嶽茗忽然看向他:“是你教我的,我五歲那年你就告訴我看中的目標就不能放棄,我不覺得自己愚蠢。”

東野沉默了半晌,朝不遠處守著的保鏢招了招手。

很快,一個花容月貌的少年就被帶了過來,他的眉眼,的確很像幾年前去世的父親。

可嶽茗冷冰冰的瞥了眼,便邁步離開了。

東野站在原地皺緊了眉頭:少爺真是隻是懷念和先生相像的人嗎?

很顯然他不是,很顯然他自己都沒察覺自己脆弱的裂痕。

這種裂痕對於輝夜家的人而言,不要也罷。

嶽茗不能再像他母親一樣,為了愛情而讓自己傷神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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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矣,生者需要繼續生活。

無論心中有多少悲痛得不到緩解,所有的事終於還是漸漸地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夏實依然早出晚歸的上班,秦越偶爾買買菜、做做飯,大部分時候都是守在母親的床邊,陪她看電視,給她讀報紙,像個最乖巧的孩子。

這天秦媽媽不知從哪裏來的精神,竟然自己坐了起來,靠在床邊拉著秦越的手說:“你瘦了。”

秦越發呆,因為極少被這樣關心。

秦媽媽微笑:“是不是很想小超?”

秦越點點頭,小聲道:“總覺得他還在我身邊,有時候不自覺就會喊他的名字。”

“小超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會快樂的,他不在了也好。”秦媽媽溫柔的撫摸著兒子的手:“媽媽真的是不行了,現在有人陪著你,媽媽也就能放心的去陪小超了。”

秦越聽到這話立刻慘白了臉:“媽,你亂講什麼?”

秦媽媽卻是很平靜:“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有長度的。”

“別嚇我好嗎,如果你們都不在了,那我以前做的......做的一切又都算什麼......”秦越用力反握住母親的手:“你不要想死,不要拋棄我,我不要留我一個人,媽,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