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沈默言倒是不需要再循著蹤跡來找位置了, 光是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足夠他找準方向, 隨著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他逐漸聽到了另一個明顯不是人類同樣也不是噬心鷲的動靜。
起初他隻當是被逮住了的玩家在危機之中感悟到了化為獸形的方法, 以獸形來應對的話,比起沒有攜帶任何裝備武器的人形來說, 也可以算得上是聊勝於無。
不過當他距離目標更近了一些之後, 他就注意到了事情和他想的似乎有些不同。
發出聲音的地方和血腥味傳來的方向並不一致。
另一邊明顯是在纏鬥著, 他便先前往了血腥味傳來的方向, 順著血液的氣味他撥開擋在麵前的樹枝,入眼的是靠坐在樹腳下, 傷了一隻手臂的成年女性。
她原本似乎在盡可能的依靠深呼吸來恢複體力, 聽到聲音幾乎是立刻抬起頭看了過來, 在發現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大活人之後, 她表情怔愣了一下, 一瞬間不知道應該是慶幸多一點還是驚慌多一點。
“快離開這裏……”
身上流著血的傷口讓她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的,再加上在這樣的環境下她也不敢大聲說話,於是這聲音在沈默言聽來便是虛弱的不行。
他的目光從這個女人的手臂上移開, 心中卻是對眼前的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 猜測的成分居多,卻也不會偏離的太遠,畢竟那留著血的傷口上是明顯利器劃傷的痕跡, 噬心鷲不具備造成這種傷口的能力。
再結合另一邊兩隻異獸爭鬥的動靜, 這傷口要麼是另一隻異獸留下的, 要麼就是她為了通過血腥味吸引其他異獸過來, 想造成現在這個局麵並趁亂逃跑才故意劃傷了自己。
前者是她運氣好,後者就得稱上一句膽識過人了。
畢竟這麼做的風險大於回報,最糟糕的情況就是沒有吸引來一隻異獸或者吸引到了一群異獸,無論是哪一種她都難逃一死,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的運氣不錯,按理說以噬心鷲三階的能力很少會有異獸願意去找麻煩,得虧這隻噬心鷲並非成年體,不然這個方案的成功率真的堪憂。
自認自己已經出於好心提醒過這個恰好遇上麻煩現場的倒黴陌生人了,那女人撐著疲憊的身體靠著樹幹借力努力站了起來,噬心鷲的攻擊雖說在肉體上看不出傷害,但造成的痛苦卻一點都不會少,要不是因為精神上的痛苦過於強烈,她也沒辦法那麼堅定的狠心自殘。
之前受到的攻擊多少還有一點影響,這讓她的腳步有些不穩,卻也能繼續跑路了。
在離開之前她意識到那個陌生男人還沒有離開,她向著那個人的方向望去,剛一抬頭就見到一個什麼東西被拋向了她。
出於看到有東西拋過來就會下意識接住的本能,她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將東西接住了,低頭一看發現是一瓶她沒有見過的東西。
那個男人就像是知道她不認識一樣,接著就為她作出了解答“外用止血,盡量把血跡擦幹淨再走。”
這是這裏的止血藥?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女人多少升起了一種承了別人恩情必須得回報點什麼感覺,但她確實沒有什麼能回報的,於是她便打算先道謝,等以後有機會了再報答。
當然這得等她能活著離開這裏才行。
這麼想著,她剛準備開口道一聲謝謝,就看到那個明明不認識但卻善意的給了她藥劑的男人轉身向著她剛逃離的方向走了。
“等等!那邊危險!”
身後傳來來自那名女性玩家的提醒,對方的提醒讓沈默言更加確定了他要找的目標就在這個方向,那邊傳來的爭鬥聲似乎越來越微弱了,想必應該快要分出個勝負了。
想到這裏他便加快了速度,在這個世界呆的越久他就越熟悉這副並非人類的身體,在樹林中前進都能做到悄無聲息,完全沒有驚動正在進行最後勝負的兩隻異獸。
異獸之間的爭鬥其實並不少見,當有了利益衝突,例如同一個獵物目標或者資源點被搶奪,它們都會選擇用最原始的方法決出勝負,但跨階的戰鬥就不多見了,大部分低階的異獸根本就不會隨便挑釁比自己等階高的存在。
靠近了沈默言終於看清了兩隻異獸的樣貌,其中一隻就是他要找的目標,一隻年幼的噬心鷲,另一隻不出所料的是一隻二階的血離獸,容易被血腥味吸引,以吸食血液為生的一種異獸。
血離獸的狀態看起來不怎麼好,表麵看不出什麼傷口,但是行動起來卻頗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明顯在看不到的地方已經受到了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