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睛。
不碰怎麼治傷?
不用你治。
說著就要坐起來,卻不想一動傷口就是鑽心的痛,痛到無力掙紮。隻好又頹然倒下去。
許無憂搖搖頭,
我雖然不是什麼名醫,這樣的外傷還會看啦。我師父有留方子給我,你不用擔心的。
你出去!
突然一聲嬌喝。
我出去你的傷怎麼辦?
看著這個美人兒莫名其妙的惡劣態度和絲毫不憐惜自己的行為,無憂沒來由就有些生氣。
不用你管。
嘁——,說的簡單。你今天要是死在這裏,傳出去是我許無憂醫術不行,要毀我聲譽的。
說著,也不管她什麼武藝高強,走過去掀了衣服,繼續剛才打斷的醫治。
你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你打死我好了。
許無憂頭也不抬。
手抬了起來,卻總不能真打下去,突然就是滿心的委屈,眼裏也泛起了水霧。
許無憂忙了半晌才把傷口又處理包紮完,一起身就看見了那雙美目裏的點點波光。心下一緊,便有些歉然。
我托鄭大爺的孫女把藥熬上了,一會好了你把藥喝了。
蘇若影倔強的閉上眼睛,不肯回應。
裏服外敷,換幾次藥,你這傷就能好。我師父的方子很靈的。
依然是不睜眼,隻是那下唇,都快給咬破了。
其實,許無憂也明白蘇若影在強什麼。男女有別,授受不親麼。以往,自己在給姑娘家看病的時候都會告訴人家自己是女子的事實,好免去人家的尷尬。可是這次卻不想讓這個美人兒知道這些。
奇怪,自己也很奇怪呢。
撓撓頭,轉身走了出去。別在這了,再站這,都要把人家惹哭了呢。
出來臥房,到這農家院子裏來,擦擦頭上的汗。轉眼看見廚房裏一抹紅色的影子在忙碌,就走進去。
回過頭來的是個齒白唇紅的姑娘。對著許無憂笑笑,
許大夫。
無憂也掛上招牌式的燦爛笑容,眼睛都眯起來。
辛苦姑娘了。
哪裏話,許大夫給我爺爺看病,才辛苦呢。
嗬嗬。
裏麵的姑娘許大夫認識啊?
嗯?哦,給她看過病。
她長得真好看呢。
是呀,是挺好看。
許無憂轉頭看看木頭格子的窗戶,琢磨著:好看又怎麼了,凶起來就要殺人呢。
床上的蘇若影敷了藥,覺得傷口有一絲清涼涼的舒服,仿佛痛意也緩了些。手邊摸到了自己的劍,心下一鬆,竟然朦朦朧朧的睡去了。
再醒來時天已經暗了,屋裏的陳設看得模糊。蘇若影動動身子,房門卻被推開。警覺地看過去,身形不像是那個江湖小遊醫,是個女孩兒家。就更提了三分警惕。
那姑娘端了碗放在桌子上,走到窗前把燈點著了,擎了燭台一轉身,驚的蘇若影一下子坐了起來。
竟是那日瞧見的麵容頗像師父的女子。
一把抓住人家的手腕,急急的問,
你多大了?
姑娘被抓得生疼,皺了眉頭,害怕的看著蘇若影。
十……十七……
聽聞此,手抓得更緊,偏腿就從床上下來,直視著姑娘的眼睛問道,
可是九月生的?
小門小戶的姑娘本沒見過多少場麵,被這突來的質問嚇得變了臉色,失聲叫人。
外間的中年農夫和許無憂忙跑進來瞧個究竟,進門就看到女孩兒被蘇若影抓了手腕逼至桌邊,另一手撐了桌子瑟瑟發抖。
許無憂忙上前硬擠進兩人中間,麵對著蘇若影,把姑娘護在身後。
你做什麼?是我碰你的,不要遷怒於人。
話雖大義凜然,雙腿卻自抖個不停,聲音也帶了一絲顫。
蘇若影瞧著這個看起來懦弱的江湖遊醫強充英雄,擋著那姑娘的神色頗有些袒護,皺緊眉頭,一臉不善的盯緊他,隻看得他越發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