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讓舊書在書櫃裏發黴。”
史克爾無語地把筆放下,對於奇斯與人迥異的思維方式,他到今日已經見怪不怪。
譬如說吧,他昨天就注意到了,奇斯過來陪護穿的是一件深藍的襯衣,配淺灰的西褲和上裝馬夾,這本來是十分漂亮瀟灑的打扮。
洛杉磯明星很多,人們可不會都認得全,以奇斯的身體條件,這樣子隨便在街角上一站,肯定會有人以為他是從好萊塢逛過來的影星。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奇斯·威廉姆斯先生卻十分別致地在西褲下麵穿了一雙深藍色網球鞋,而且當他坐到病床旁邊的高椅上折起腿時,史克爾注意到鞋子裏麵居然沒有穿襪子……史克爾的妻子索非亞女士多年來致力於提高奇斯的審美品位,隻能說這是一個任重道遠的任務。
奇斯看見好友一臉便秘似的表情,不由又想到或許那個“全能男科診所”也可以順便帶治肛腸科。
他完全不知道是自己超出規格的著裝讓史克爾有口難言,還無辜地安撫他說:“你乖乖睡覺。該死的軍火販子,這種東西居然也敢賣給我們。剛才警方過來查問,聽說了這個情況,當時那表情……”
“那表情怎麼了?”史克爾覺得好奇,於是寫著問。
“像做到最後突然發現射不出來一樣。”奇斯說到這裏,腦袋裏想那個全能診所一定也能夠治好吧。
史克爾歎了氣,鼻子裏的氧氣管讓他覺得很不好受。奇斯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如果哪個被他外表迷惑的女人以為他內在也是一樣斯文有禮,那就等著見鬼去吧。
史克爾寫:『你腦袋裏怎麼淨想這些東西。看來我要跟索非亞說一聲,讓她幫你找個不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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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鷺沒有想到自己還會見到奇斯,那已經是她對史克爾進行急救的五天後。
楊遞交過來的報告書上查得比較清楚,史克爾和奇斯是開私人武裝公司的,性質有點像是為雇傭兵和保鏢拉活兒的皮條客,養了不少實戰經驗豐富的雇員,深受保險公司的照顧,間或接受一些地方部隊的培訓任務。
這樣的人身家不錯,走的是與政府為伴的康莊大道,按道理而言不會與他們這種暗地裏生存的人扯上太多關係。何況她本人也的確不想扯這種關係,誰知道哪天就被國家諜報機構列入需要高度注意的黑名單之中呢。
這一天就診患者不多,她天還沒黑就掛牌收攤,器械全部消毒清洗了,把百葉窗簾都合上,把破舊的腳踏車從樓梯間推出來。先鎖門,然後準備出去買菜買麵包。
洛杉磯大部分地方治安氛圍不錯,坐落在白人社區的房子不鎖門也不會有人闖空門,車主們也習慣了不鎖車,鑰匙就掛在遮陽夾板上。但是全能診所太靠近“小東京”了,就在那片大和民族聚居地以南的街區,是整個洛杉磯最為混亂的地方,出名的打砸搶毆慣發地。
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從巷子外麵一直過來,停在她的身後。
李鷺心裏一激靈,還以為又是什麼黑幫鬥毆事件找上家門了,轉過身,卻看見奇斯從車上下來,手裏倒提著一束深紅色的玫瑰。
她狠狠地嚇了一跳,那反應像是見到刺客似的。
“別,別跑!”奇斯連忙退開幾步。按照他的常識,看到女人要跑,最好的留人方法不是追上去,而是退後幾步,表示自己沒有動武的意圖。這樣的“常識”肯定會讓他在追求女性朋友時吃上大虧,不過麵對李鷺,卻正好用對了方法。
李露臉色陰晴不定地說:“我們家鄉有一句話,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我其實並不害怕什麼人來做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