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的建築物,周邊環繞三重保護網,它是阿基斯家族的祖屋。

白蘭度·阿基斯今天狀態不佳,怎麼睡都睡不好,想起還有一些賬沒有過目就睡不下去了。那些不斷流入的現金簡直讓他看到都煩。不過這是一家之長的責任,作為家族威懾力的最後一關,他有責任盡好監督之責。

他從床上坐起身來,環視這個一百多平米的臥室。太大了,讓人不管怎麼睡都不安心。他光腳落在地毯上,深藍色的絲綢薄被從身體上滑下,一直拖到了地上,白皙的皮膚一寸寸暴露在空氣裏,直到腳踝。

天色並不明朗,早晨五點半的時間,又是冬季,落地窗台下麵的花園裏還是黑暗一片,必須要靠燈光照明。他走到落地窗前,手掌按在玻璃上,立刻印出一個清晰的掌印。還是起床吧,他想。轉身從門口走出臥室。

開門的聲音驚醒了住在隔壁的侍者,門口立刻被從裏麵打開了。出來的是瑪麗,還是睡覺時間,她卻穿著整齊的黑色長褲和白色的蕾絲高領襯衣。

“白蘭度少爺,你怎麼又……”她不滿地說,不滿歸不滿,還沒達到震驚的程度,也許是因為已經見怪不怪。她轉身回自己房間,從更衣間裏翻出白蘭度以前留在她房間的睡袍,出來為白蘭度披上,半彎下腰為他係緊腰帶。

就算是從小照顧他一直到成年,麵對他如嬰兒狀態一樣袒呈在空氣裏的白皙軀體,尤其是並非女人所擁有的部位,瑪麗還是會覺得耳根發熱。

“謝謝你,瑪麗。”雖然如此說,可惜白蘭度毫無悔改之意,“但是有什麼關係。”

“被人看到您這個樣子總是不妥。”瑪麗教訓道。

“看得到又摸不到。”白蘭度小聲地嘟噥,把瑪麗拋在一邊自己從旋梯下去,“還沒到起床時間,你自己睡吧。”

一旦白蘭度·阿基斯這麼發話,就是他真正不想被人打擾了,瑪麗擔憂地目送他走下樓去。無奈地回到房間裏,關上門。

她坐回化妝台前,既然白蘭度少爺已經起來,那麼她也不能繼續睡下去了,即使白蘭度叫她繼續休息,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身為侍者的職責所在。她已經不年輕了,在化妝鏡裏不意外地能夠看到眼角的細紋。

瑪麗在慢慢接受年華老去的事實。唯一覺得擔憂的是,白蘭度這些年過得並不快樂。他比她年輕,周身的氛圍卻是孤絕的,比她還要滄桑,讓他人不敢靠近。

幾年前,白蘭度被她從美國帶回來,之後就變成了這樣,像是生活樂趣被剝奪了的食肉動物,白蘭度擁有才華卻悶悶不樂。幼年的白蘭度少爺很活潑,很小就立下了光大家族的誌向,他的生活就像管弦樂團的演奏,充滿了七彩的音符。而如今成年了,剩下的卻是黑管的炫銀音調,雖然華貴,可惜單調。

希望白蘭度少爺與杜羅斯家的葛蘭小姐的結合能夠改變一下他現在的狀態吧。瑪麗期望著。

白蘭度推開暖房的門,這間暖房與主屋相連,鋪設於植物間的地毯保持得一塵不染,他從屋內走到巨大落地玻璃幕牆前的三角鋼琴旁,赤著腳也不覺地麵冰冷。

濕氣和日照對於鋼琴保養可不是良好的伴侶,不過這對於阿基斯的大屋來說,不是考慮範圍中的事。暖房裏的鋼琴不必保養,音色變質就換一台。多維貢自由行商者每年會從外麵購入音質美妙的名器。

白蘭度翻開琴蓋,玻璃牆外的青白色照明燈光照亮了黑白分明的琴鍵。他扶在琴蓋邊沿,單手慢慢地敲擊琴鍵,一首很容易單手彈奏的曲子,來自一部很久很久以前上映的電影,他在電影院裏意外地碰見了一個剛入學的學生。她穿著校服來看電影,他曾在自己開設的麻醉藥劑選修課上見過她幾次,據說是一心一意想要修習神經外科的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