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
阿諾趕緊跑進去,護衛在白蘭度身邊,說:“白蘭度少爺,他已經醒了。你小心點。”
奇斯聽到阿諾這麼說,知道這個非常識可以理解的女人看穿了他的偽裝,睜開了眼睛,沉默地注視著白蘭度。
他不主動去問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李鷺心裏有事,不去揭開別人的瘡疤也是一種溫柔。認識了這麼久,奇斯會注意從其他地方去了解李鷺,所以他知道白蘭度和多維貢對於李鷺代表著什麼意義。
這樣沉默而帶著質問的視線讓白蘭度感到很不愉快,好像眼前躺著的不是奇斯這個人,而是李鷺,那個讓他至今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的女人。
“我不允許你用這種表情看我,閉上你的眼睛。”他說。
奇斯聽話地閉上眼睛。在被俘囚禁的情況下反抗,那是愚蠢的自殺行為,不是英雄而是狗熊。
“少爺,要阿諾把他眼睛挖下來嗎?”
阿諾的關心讓白蘭度感到了些許安慰,他定定神,說:“把他敲昏。”
阿諾哦了一聲,舉起手往奇斯頸動脈敲下去,確認確實沒問題之後,才說:“少爺,他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為什麼還要敲昏他呢?”
白蘭度微微地笑了,摸著阿諾的頭,說:“你決定要做一件什麼事之後,就是要確保不會出任何意外,不要讓敵人有反抗的餘地,也不要敵人有權說你的餘地。”
“哦。”阿諾似懂非懂。
白蘭度取出針劑,熟練地用注射器抽了藥液……
*** ***
李鷺在奇斯出事的當天就被送回了紐約,她和奇斯曾經居住過的那棟別墅。
“你沒有被排除在多維貢任務的名單之外,好好休息,一個星期之後就可以出發了。”布拉德很耐心地向她解釋。李鷺的演技很好,沒人看得出她已經下了行動的決心,但是出於謹慎和以防萬一,布拉德還是隨便找了一間客房住下。白蘭度和葛蘭的婚禮時間將近,潘朵拉的工作也接近尾聲。在這個關頭任何差錯都不能出。
李鷺回到大廳,看著空蕩蕩的房子。通往露台的落地窗外,夕陽的光斜斜地照射進來,拖了長長的光。外麵那一大片長得鬱鬱蔥蔥的雜草植物在夏季的微風裏搖晃。房屋裏沒有人的聲音,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她很不習慣,也很不喜歡。
要等待一個星期……一個星期,誰能等得下去?她有不祥的預感,因為那些毒販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在沙發上坐下,不知道該幹些什麼。茶幾上擺放了幾本槍械雜誌和彈藥配置的專業書籍,那些都是奇斯平日喜歡看的。
閉上眼,記憶裏還潛藏了白蘭度猙獰的麵孔,岩漿浸沒一般的苦痛。經曆過那樣的一段時間,那樣的忍耐、痛苦、求生不得和求死不能,她到了現在已經不再害怕疼痛。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什麼痛是她不能忍耐的,那就是預見到了自己的同伴將要受到同樣的傷害而救之不得;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人值得她不顧一切地想要保護,奇斯一定是其中一個。
李鷺隻是稍微坐了片刻,就再也無法平靜。她掃視了一遍空蕩蕩的客廳,咬了牙,走回了自己的閣樓。
就在不久前,她聽奇斯說出養大他的師傅就是史威克的話,這句話變成了打破僵局的關鍵。她翻出自己的電話,撥通了文森特的號碼。
一直沒有人接聽。李鷺就一遍又一遍地撥打下去。
淩晨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一個冷素的聲音說:“誰這麼不懂禮貌,沒看見半夜三更嗎,打什麼電話?”
“我是李鷺,有一件私事想要拜托你,”聽到文森特似乎打了個嗬欠要掛電話,李鷺低聲地威脅,“你敢掛電話我炸了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