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段(3 / 3)

他慢慢地蜷縮起來,抿緊了唇。

李鷺喂不進水了,她輕聲問:“又發作了?”她給奇斯注射了一針血清,量肯定是不夠的,雖然可以暫時穩住HELL DROP的發作,但根本不知道能夠緩解到什麼時候。李鷺緊緊地抱住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短短的幾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讓她倍感焦躁,不論是身體上的消耗還是心理上的焦灼,都在煎熬著她的意誌。有時候疲累得也許下一刻就想要放棄了,可是始終無法放棄。

奇斯發起抖來,神智似乎又開始模糊了,李鷺安撫地抱著他不放手,低聲地在他耳邊說話,講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笑話。她努力地想要穩定奇斯的情緒,忽然隱約聽見奇斯囈語一樣的在說什麼話。

她聽著聽著,逐漸停下了動作,隻是抱著他不放手。又過了一段時間,奇斯不再出聲,渾身疲憊地睡了過去。

李鷺還在想著奇斯的話,她後來聽清楚了,他反反複複地一直說:“這麼痛,他怎麼能這樣對你。”

這麼痛,他怎麼能這樣對你?

李鷺也想問這個問題。為什麼曾經那麼信任的一個人,能夠這麼輕易地就毀掉了她的生活。這麼痛苦,隻能烙印在記憶的最深處,不曾告訴過別人,也不希望別人知道。就像掩耳盜鈴那個故事裏的笨蛋,隻要別人不知道,痛苦就不會存在,她就不曾受到傷害。

然而傷害還是存在的,隻不過不讓別人看見,不讓別人知道,隻有在獨自一人的時候,默默地舔著傷口。

她靠在樹幹上,捂著自己的眼睛。疲憊像潮水一樣反撲,可是為什麼會覺得心裏是那麼的安寧。白蘭度你怎麼能夠這樣,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別人。

她以前一直在猶豫,和奇斯在一起究竟對不對,像一個普通人一樣享受著安穩平靜的生活究竟對不對。所有的遲疑躊躇都是因為不想把身邊的人牽扯進這個事件裏,最終還是發生了。她不知道治愈奇斯的把握有多大,畢竟她的血清不是對什麼人都起作用。

可是就在這麼煎熬著的間隙裏,奇斯還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那麼淒慘憤懣,是要為她打抱不平嗎,自己都這樣了,怎麼還想著別人的事情。

“你還是好好擔心自己的事吧。”李鷺輕輕地在他耳邊說。

她低了頭,注視奇斯睡得並不安穩的側臉。

是啊,白蘭度他怎麼能這樣對你?李鷺沉下氣,心底裏的火苗變成了火焰,熊熊燃燒,越燒越旺。

阿諾,白蘭度,多維貢,HELL DROP……這一切都是罪惡和不幸的源頭,潘朵拉的敵人,她的敵人,奇斯的敵人……

不能讓他們繼續存在下去,不能讓不幸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

她把奇斯安置在中空的樹幹裏,上百年的藤蔓類植物形成一個堅固的保護網,它們纏死了數百年的古木,樹心腐爛後留下了天然的障壁。在周圍灑了驅蛇的藥酒,安裝了幾個簡易的陷阱。

這一去也許就回不來了,誰知道呢。李鷺用自己的迷彩上衣給奇斯墊了一層,防彈的作戰背心也護在他身上。最後,她把隨身的定位裝置放進奇斯的口袋裏。

一切布置完畢,李鷺最後看了奇斯一眼,不舍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靜默了兩三秒的時間,最終還是堅定地退出了樹洞。

楊很快就會過來找到他,如果她回不來,楊也會把奇斯送到安全的地方,楊就是這麼一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