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鷺站在嬰粟田裏不出來,一槍一槍地激發子彈。
“少爺,您快進去啊!”阿諾幾乎是淒慘地哀求著。
白蘭度依然維持著坐倒在地的姿勢愣愣地看著李鷺。席巴用力把他扯起,要將他護送到大屋的地下工事,白蘭度隻是搖頭:“讓我留在這裏。”
“您必須離開,別忘記你要承主旦家族的責任。”席巴冷硬地說。
“好了,就這樣吧,別管我也別說什麼責任。把我留在這裏就行,至於什麼家族,你門自己再選一個就好。反正想當家長的大有人在,而我隻想留在這裏。”
趁著席巴把白蘭度推開的機會,阿諾終於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地對付眼前的人。李鷺舉起槍又是瞄準她身後的白蘭度。阿諾被氣得半死。她借了地主的優勢,體力還保持在巔峰狀態,而李鷺在多維貢攪得天翻地覆,到如今已經是十分疲憊的狀態。阿諾眼看著勝利在望,隻要她能夠接近到五米之內,隨便怎麼樣都能夠弄死她。可是李鷺的厚顏無恥顯然已經上了檔次,不但擾亂人心,把阿諾說成是杜洛斯的走狗,害得她被自己人一頓好打,現在又拿白蘭度做人質,槍口就是不對準阿諾,一個勁地住白蘭度腦袋上瞄準。
“你這女人究竟要不要臉!”阿諾氣得哇啦啦大叫,李鷺聳聳肩,下一個動作又是瞄向白蘭度。
阿諾手中的軍刀護手極其厚重,可是來了那麼幾下也瀕臨破碎的境地了。她心中焦急,隻盼管家能夠盡快把少爺帶走。就在焦頭爛額的困境之中,李鷺的動作頓了一下。
阿諾看得清楚,那把短銃簧套被卡住了。李鷺頓了一下,臉上就出現了驚慌失措的神色。對於瀕臨崩潰的阿諾來說,這是幹載難逢的好機會,她憋了那麼久的氣,更是憤恨於李鷺對白蘭度毫不掩飾的殺機。也許這是她有生以來速度最快的一次突刺 ,當她站定時,軍刀穿過了李鷺的身體。
阿諾笑了,她勝利了,成為了最後的贏家。
“我終於超越了你。你一點也不適合少爺。”阿諾說。
可是還不等她回頭看看白蘭度的表情,胸口上就被一枚尖利的物體刺破。阿諾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裏開了一個大洞,心髒的血液噴射了出來。
她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向依然屹立不倒的李鷺,隻見她左手舉了一把突擊步槍。她什麼時候帶了那種武器過來了?阿諾這麼想著,已經抵擋不住失血的眩暈,轟然倒落在嬰粟田裏。李鷺頓了一下,阿諾以為她隻有一把短銳,實際上她是把突擊步槍用膠帶貼在背後,才過來找白蘭度的。先是處處為難白蘭度,緊接著短銃簧套卡殼,阿諾大怒之後複又大喜,根本顧不上防備她是否還有後招。
阿諾的體能很厲害,休息也足夠,可是她的弱點太明顯了,不但明顯還暴露於她的槍口之下。最重要的是,阿諾還太嫩,不知道戰鬥也必須厚顏無恥,不是說心狠手辣就能獲得勝利,心狠手辣加上厚顏無恥才是王道。
不過這一切,李鷺不打算向阿諾解釋,人之將死,說了白說。她丟開短銃,將插在她腰帶上的軍刀拔了出來。阿諾第二個致命失策就是,她沒有料到李鷺會有那麼瘦。
李鷺把那柄刀丟棄在十幾米之外,就算阿諾還有餘力,也沒有武器再戰了,更何況她心髒洞開,現在已經死了。
白蘭度看著李鷺逐漸靠近他,一路走一路挺著槍械把周遭還能走動的雇傭兵都予以趕盡殺絕。血和火以及濃煙在翻滾,天空變得赤紅,太陽在逐漸升起。席巴見到大勢已去,終於不再勸導白蘭度。他放棄了這一任的家長,管家從來都是忠於家族,而不是某個不成器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