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言換了身黑衣,直奔賀清的房間去了。

房頂上的賀清見她來了,忙道:“你別上來了,我這就下去。”

離陽聽話的站在地上等他蹦了下來。

“大師伯,我身上的這東西沒事兒吧?”

賀清一拍腦門,道:“小九,對不住啊,瞧你大師伯這記性,昨天晚上忘跟你說了。那就是害你心脈受損的毒火燒出來的,沒事兒。”

離言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就隻有左半邊臉有啊?”

賀清擔心她又想到自己的眼睛,忙道:“當然是因為你的心在左邊呀。”

離言仔細想了想,發現他說的十分有道理。如果她的心長在了右邊,那她現在就能有一隻藍眼睛和一隻紅眼睛了。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以後再有人問她眼睛為什麼會是紅色的,她就能跟人說她是中毒了。簡直太完美了。

“大師伯,您吃飯了嗎?”

“......吃了。”

“好嘞。您繼續在屋頂上曬太陽,我先去吃飯了。”

賀清喊住了她,“先等等,我來給你把個脈。”

“我的心沒疼,就不麻煩您了。”

“呸。我給你把脈,是想看看該給你煉些止疼藥。你大師伯別的本身沒有,練個藥的本事還是有的。”

“那哪能啊,在我心裏,大師伯您是最厲害的。”頓了一下,她又道:“不過,您確定不用鬱師叔給我看看?”

“嘿,你這孩子。”賀清作勢要打她。

離言忙將胳膊遞給了賀清,“大師伯我開玩笑的。”隨即正色道:“不過,鬱師叔確實許久沒有來看過八師兄了。”

離言口中的鬱師叔,全名鬱芳華,乃是鬱森生母。她將鬱森送到雲霧山後,一年來看他一次,每年都是他生辰前後,最晚也不會超過七天。今年都過了一個多月了,她人也沒來。

“你鬱師叔什麼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遇上個稀有的藥材或是罕見的病症,甭說是鬱森的生辰了。就是百草穀裏,你西門師伯的壽辰到了,她也不會去的。”

“也是。”離言點頭道。

賀清放開她的手臂,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大師伯,能把藥做的稍微不那麼苦嗎?”

“行,行。”等離言轉身,他小聲嘀咕道:“還說不是小孩兒,不還是怕苦。”

離言回頭,認真反駁道:“大師伯,四師兄比我還大好幾歲,他還挑食呢。”

賀清並未回頭,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心卻是放了下來。活潑開朗,這才是小九該有的樣子啊。這樣的小九,一定不會殺人的。

從賀清的住處離開後,離言歡快的哼起了小曲。

明顯,上天希望她能再開心一些。

她的早飯,除了粟米粥,還多了一疊小鹹菜。

等她慢吞吞吃完早飯,離陽和阮向天也回來了。

看到離陽的瞬間,她的心又針紮似的疼了起來。

該死的,讓我知道那鳳凰準備要燒死誰,我一定會揍他一頓的,離言咬牙切齒的想到。

等她念完靜心咒,離陽和阮向天已經過來了。

離陽定定的看著她,阮向天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道:“感覺怎麼樣了?”

“還不錯。就是,隻能吃粥加鹹菜,口裏淡的很。”

“我已經跟家裏說了,讓送支人參上來。到時候,你就能改善夥食了。”

離言心裏歎氣,這是在報複我先前說他挑食嗎?人參是用來改善夥食的嗎?再說了,她也不是沒有吃人參。

“多謝四師兄。”馬上就要進京了,身上得留點兒值錢的東西。

“不客氣。你們倆慢慢聊,我先去換衣服了。”

“四師兄慢走。”離言揮手道。

見離陽久久沒有開口,離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師兄,師兄,您沒事吧?”

離陽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微笑道:“阿言,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師兄還活著,真好。”

離陽疑惑的看著她,離言也是一愣,她為什麼會說這句話呢,她的師兄不是一直都是活著的嗎?

“阿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離言轉了轉眼珠,伸手拍了拍離陽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青年啊,生命有盡頭,但學海無涯,要珍惜時間啊。”離言挑了挑眉,道:“怎麼樣?我學大師伯,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