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下來,已然黃昏,巫明冷哼一聲,佯裝不服氣的樣子。自己故作姿態都是為了讓李旭桂相信自己會全心全意的幫他。
巫明見太陽快要落山,忽然想起來什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大怒嗬斥道:“快走!天要黑了。”李旭桂連忙站了起來,視線始終落在巫明身上。“你先走!別耍花招。”
巫明氣憤罵道:“你如果不相信我,就算我們過了今晚,也拿不到你想要東西。”馬騮出言勸阻李旭桂說道:“頭,這個時候我們得以保命為重啊。”李旭桂略作思考一下。
“下山,一定要在子夜前回到城隍廟裏。”
重新回到烈風穀時,太陽即將落山,隻剩下一線餘暉。戰馬嘶鳴,馬蹄陣陣就像是在耳邊炸響,穀底吹起了疾風,風中還帶著不少了砂石,李旭桂等人不愧是經驗老道的土匪,撕下腿上的棉麻,捂著口鼻前行,但是巫明卻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雖然同樣撕下了大腿上的衣物,但是粗麻的縫隙比棉麻大得多,偶爾還是會有砂石從縫隙中飛入,惹的巫明陣陣咳嗽嚴重影響了前行。
李旭桂回頭看著巫明一手扶著石壁一手捂著口鼻緩慢前進的時候,撕下另外一邊大腿的棉麻就準備朝巫明遞過去的時候,竹竿抓住了李旭桂的手:“頭,扯呼!咱得留著命救你家豆兒(姑娘),時間不夠了!”
李旭桂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隨機消失在飛沙之中。手中本要遞給巫明的棉麻就被烈風吹上高空而逝。巫明靠著岩壁,眼睛都睜不開,隻能一點一點摸著岩壁走。時間上已然來不及去往山下城郊的城隍廟了。在世俗界若沒有城隍廟或者宗祠的庇護的人們極少活著看見天明。偶爾有少數人能夠活下來,但是靈智癡呆,變成了傻子。
“我會死嗎?山下的世界是這樣的啊。”
巫明並沒有放棄活著的希望,雖然緩慢,依舊不停。風越來越大,沙子越來越多,大地上像是被猩紅的血液覆蓋,宛若一座地獄。巫明感覺到手腳依舊滲出了血,沙子摻雜進入傷口又癢又疼。要放棄嗎?放棄或許會舒服一點。不,我還得回去看族長最後一麵。起初巫明是沿著崖壁緩慢的行走,後來爬著走,膝蓋磕破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又很快被黃沙覆蓋,最後確實匍匐前進。巫明不知道在地上爬了多久,明顯感覺到風依舊小了,是怕出烈風穀了嗎?
巫明摘下遮擋口鼻的粗麻,睜眼一看,巫明心中一涼。儼然是剛進入烈風穀的模樣。
“我不可能是爬反方向了啊。”巫明往穀中走了一會,風完全停了下來,但是大地那刺目的紅,沒辦法令人忽視,抬頭看去,猩紅之月就掛在了天空中央。腳底升起一絲涼意。夜半子時。四周已經不能用安靜來形容了,而是寂靜,沒有一絲響動。巫明隻能聽見自己那瘋狂跳動如鼓鳴的心跳聲。巫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鬼打牆,又叫鬼遮眼。
巫明想起了在劍宗的時候,洗衣房的肥膩房主就格外喜歡誌怪,那場景還曆曆在目。
房主一手捧著相書一手指著巫明臉上說道:“你看看你,額頭窄小,天庭地閣,生辰還是四辰之命,富貴至極,你又扛不起,沒有難產而死是你天大的福氣了。不過你這輩子注定活不過三十歲。還得被山靈精怪纏身。”
剛來洗衣房的巫明才十歲,聽到這番話嚇得晚上睡不著覺,後來和房主相熟之後,經常聊起那些精怪之事。其中恰恰就有鬼打牆。
房主一邊捧書,一邊拿著洗衣的棒槌輕輕敲打著巫明的兩肩和頭。“人身上有三團火,那代表對是人對精神氣。分別在兩肩和頭頂,鬼打牆就是有一隻厲鬼趴在了你的背上,壓住了你的兩肩。”
巫明不明所以問道:“那我頭頂還不是有一團火嗎?”
房主用那肥得看不到不到骨頭輪廓的手賞了巫明一個暴栗。疼的巫明滿地打滾。“你傻啊,法力弱一點的鬼趴在你身上壓滅兩團,鬼的頭就在你頭頂上,三團火都滅了!法力高深一點的,隻要輕輕拍你的肩膀一下,滅了一團,你就進鬼打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