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她怎麼能將其當□□戴的父親?更別說後來,他為了錢,跟別人一起設局推她入火坑的事。

恨,自然是有的。但她卻不想重活一世沉浸在仇恨之中,她有大好的人生要走,哪有閑工夫陪他閑磕這個?

明朗想起前世朱小玉知道真相之後的變化,短短數月之類,就像換了一個人,似乎自那之後臉上再沒見如今天這般飛揚的神采來。

她那時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全然沒有想到那時候最痛苦其實就是母親朱小玉,不僅如此,她還往她心窩裏撒鹽,任性綴學,後來更是跟不該糾纏的人糾纏在了一起,讓母親朱小玉至死都還在為她操心。

如今,她既然重活了一世,就再也不能讓母親落到後來的結局了。

房門傳來輕叩。

“朗朗!”朱小玉小心翼翼叫道。

明朗擦了擦眼淚,開了房門。

朱小玉滿臉都是小心翼翼的笑,“朗朗,去吃飯吧!媽媽今天做了你愛吃的棗香肉!”

看著這樣的朱小玉,明朗說不出話來。前世裏她隻顧著自己,現在何嚐又不是?一樣的任性,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從來都是隻考慮自己。全然不顧在她任性的背後是朱小玉賠出的無數小心和笑臉。

由此看來,她不愧是明聰的女兒,骨子裏的薄涼和自私與明聰相差無幾。

朱小玉不知明朗心裏想了這麼多,唯恐女兒與丈夫再發生矛盾,握了明朗的手,娓娓道:“朗朗啊,你爸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跟他好好說話,他就你一個女兒,做什麼還不是都是為你好?”

明朗心裏酸澀,卻什麼也不能說出。

“聽話!走,咱們出去吃飯。”朱小玉又說。

明朗將心裏百味一股腦全壓下來。媽媽才是做什麼都是為了她,現在的她什麼也不知道,她不能讓她左右為難了。

不就是低個頭,做個假,又有什麼為難的。

許多事情她不能現在說出,卻可以想辦法讓她早些明白和醒悟。

朱小玉看見明朗低下頭,心裏鬆了一口氣,拉著明朗上桌吃飯。明聰已經倒了一小盞酒,開吃了。見明朗來,放了筷子。

明朗心裏的火騰一下,又要燒起來。卻到底還是按住了。

她已經是死過一道的人,再不可如前世一樣驕傲任性了。

牙齒咬了舌頭,終於還是叫出了聲,“爸。”

明聰雖然絕大多數時候不在家裏,但對自己這女兒的個性還是有些了解的。打小眾星捧月長大,又生得格外好,從來都沒有吃過苦頭。想要她跟人說句軟和話,道個謙,那是千難萬難。

見好就收的道理,他懂。他這次回來還有重要的事情,可不能砸這件小事上了。

“嗯,坐下吃飯吧。”瞬間想明白的明聰應了一聲,道。

明朗按下自己想要掀桌子的衝動,坐了下來。朱小玉趕緊剩了飯遞給女兒,又指了棗香肉,笑眯眯說:“朗朗,快嚐嚐。”

棗香肉的味道自然是好的,明朗也給朱小玉夾了一筷子。忍住心裏的惡寒,也丟了一塊大肥的在明聰碗裏。

朱小玉臉色立刻笑開了花。

明聰臉色也和緩了不少,吃了滿嘴的油,說:“以後周末不上學,就去蘇村,多看看你爺爺奶奶去,你跟明敏明英都差不多,地裏的活不會的多跟她們學一學,你這麼大了,可不能什麼都不會。”

明朗實在不想搭腔。

朱小玉連忙接過話:“好,這個星期六,星期天,我帶朗朗回去。”

“我明年就要中考了,周末已經跟同學約好,一起去圖書館看書。”明朗說。

明聰停了下筷子,本來還想說幾句,最後還是作罷。

吃完了飯,明朗去自己房間做作業。明聰又坐回沙發看電視,朱小玉忙著收拾。

明朗做作業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明聰今天回來,她沒有心思預習複習,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心裏琢磨著他這次回來的原因。

自然不是因為想念她們母女了,才回來的。她小叔明華都寫信告她頂撞長輩了,明聰都沒有發作,這可不像是他以往的性格。以往他回來,都是當大爺的。女兒老婆不得有半點忤逆。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心理,外人說他們明家的不是,他都能不當回事。就明朗和媽媽說不得,但凡有一丁點埋怨,必是要招他嚴厲訓斥的。

以前的明朗不知道明聰背著她們做得那些事情,對他這個父親自然是有舔慕之情的,性子又驕傲,所以就算是每次被明敏明英欺負的死死的,也很少透露出來。

明朗直覺明聰是有所圖而來,但是時隔多年,她是記不起當年發生了什麼,隻知道父母離婚後,她和媽媽有段日子過得非常艱難,自那時才知道生活的艱辛,錢財來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