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三點時,她們到了南江市。周海已經在車站等著了。
明朗沒有看到朱虎,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周叔,我外公呢?”
周海提過朱小玉的行李,“走,我們到酒店再說。”
明朗看了看身邊還有些坐立不安的朱小玉,小心翼翼問道:“周叔,我外公是不是……受了傷?”
“啊?你怎麼……”周海吃了一驚,差點說漏了嘴,仔細看了明朗好幾眼。
朱小玉聽到朱虎受傷,也吃了一驚,“周哥,我爸受了傷?好端端怎麼會受傷?到底嚴不嚴重?”
“也不嚴重,你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周海還是含糊的說道。
明朗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眼前的南江市跟她記憶裏完全不一樣,沒有林立的高樓大廈和川流不息的車流,最高的建築也不過七八層。街麵上的汽車也不多,來來往往的行人卻是不少。
站著十字路等紅燈。明朗順著記憶中裏的位置往東看過去,那邊就是東寧大道了,南江市的主街道,日後會發展成市中心的最繁華地段,南江大廈、園湖商廈都在那一塊,普通居民住宅的房價炒到每平米三四萬。
相對於其他地級市而言,這樣的價位在全國都可以排上號了。
“走吧。”周海回頭說。
“就在那邊。”
紅燈已經轉成了綠燈,明朗跟著周海身後穿過了馬路,順著他所指看過去。和平酒店是個三層的樓房,牆麵是一色土黃,招牌豎著,霓虹燈還沒有滅,正一閃一閃的。
進了酒店大門,明朗一眼就看到坐在休息區的朱虎。他正抽著煙,一轉身。明朗就看到了他頭上的綁帶。
朱虎張嘴一笑,“來啦,路上還順利吧?”
朱小玉已經搶步過去了,看著朱虎頭上,“爸,你怎麼會傷到頭?”
朱虎摸了摸傷處,嘿嘿笑了笑,“意外。”他又轉向明朗,“還沒有吃中午飯吧?走,我帶你們去吃。”
到了餐廳,朱虎問明朗,“朗朗想吃什麼?”
明朗點了紅燒魚和小白菜。朱虎又問朱小玉,“小玉你呢?”
“我?”朱小玉扯了扯嘴角,“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朱虎說話時,並沒有看著朱小玉,又點了兩個菜之後,將菜單交給了服務員,“就這些。”
下午三四點,並不是正常飯店,餐館除了他們這一桌,再沒有其他人了。朱虎笑嗬嗬跟明朗說話,問她這幾天學習怎麼樣?外婆在家又做些了什麼菜?
明朗看他這樣子,心裏更加不舒服。但不知道他的安排,隻得配合說些平常事情。
朱虎聽到明朗數學居然考了全班第二,物理也比以前進步多了,更是喜形於色,說:“明天我帶你去南江一中看看,人家那學校,嘖嘖,光是教學大樓都有十幾棟了。朗朗,你好好學,咱們就考這學校。”
明朗點頭,“嗯。”
周海也附和笑著說:“看來朗朗信心十足啊。”
菜上來了,朱虎指著說:“放她們那邊去。”
一頓飯吃完,朱小玉去洗手間了。明朗挨朱虎坐下來,看著朱虎頭上的傷,“外公,你怎麼會傷到了頭?”她不相信朱虎剛才的意外之說。人年紀大了,摔胳膊摔腿都常見,可是傷到頭就不尋常了。
朱虎還是嗬嗬一笑,“真是個意外,外公沒有騙你。”
明朗咬著唇看了朱虎好一會,他還是什麼也沒有透露,倒是旁邊坐著的周海挪了好幾次屁股。明朗決心以後找他問。將這疑問先放一邊,她又小心翼翼問:“那件事情呢?到底是不是真的?”
朱虎的手指頭在桌子上輕輕敲著。明朗知道這是他平時遇到難以抉擇的事情時會有的表現,她於是輕聲說道:“外公,我已經十四歲了,不是孩子了。”
朱虎看著明朗,又敲了幾下桌麵,歎了口氣,說:“朗朗,要是你爸和你媽離婚,你怎麼想?”
聽到久違的希望,明朗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她說道:“媽媽還有我呀,我們還有外公外婆呢。”
朱虎一下拍在桌子上,陰鬱的臉色散開了不少,他哈哈笑著說:“不錯,朗朗還有外公外婆,隻要我這老頭還活著一天,就絕不會讓你們受欺負。”
朱小玉回來了,見一老一小氣氛融洽,問:“你們在說什麼呢?說這麼高興,我在那邊都聽到爸的笑聲了。”
朱虎的心情好多了。這一個星期來,他拖了好幾個人打聽消息,自己也親眼看到過了,心情是一天比一天不好,要不是昨天出了點事,他也沒打算將女兒外孫女叫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