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江一中出來後,明朗等人就回了柳鎮,周海這些天跟著跑前跑後,朱虎非拉著他在家吃飯。兩人開了酒。

安悅秀勸道:“你可別喝多了啊。”

朱虎怪道:“你怎地這麼囉嗦?周海這也是難得來一趟嘛。”

周海笑著說:“安姨放心,我不會讓書記喝多的。”

安悅秀笑著來了廚房。朱小玉正在幫忙包餃子。她顯然還沒有走出來,好幾個餃子都開了口。

安悅秀歎了口氣,低聲說道:“你離婚是對的,明聰他跟你真不是一條路上的。你看看你們,夫妻統共在一起多少年?他瞞著你又做了多少事?你要再跟他過下去,苦日子還在後頭呢。我知道你是不想朗朗沒有爸爸,可這麼個人,有還不如沒有的好。他那家裏,重男輕女都成什麼樣子?他要日後要真能好了,還不是都給他那兒子留?怎麼都落不到咱們朗朗頭上。為著孩子著想,這個婚,就該離。”

朱小玉深吸一口氣,“媽,我知道,您別說了。”

“好,我不說,你心裏有數就好。”安悅秀端了菜出去。飯桌上兩個男人已經開始舉杯了。明朗吃了半碗飯,聽到電話響起,連忙跳起來去接。

“請問是朱虎家吧?”電話那頭問道。

“是的,您稍等。”明朗並沒有細聽裏麵是誰,大聲喊:“外公,你電話。”

朱虎拿過電話,喂了一聲,再沒說話了,臉上被酒熏得熱紅慢慢變成了慘白,掛了電話,他良久沒有說話。

屋裏大家都感覺不對勁,明朗追問了幾聲,朱虎都沒有回答,隻坐在沙發上揉腦袋。

安悅秀在他旁邊坐下,“老朱,你這是怎麼了?剛誰來的電話?”

周海和朱小玉也都過來了。

朱虎抬起頭,“是南江市劉律師來的電話,他家出了點事,不能接咱們的事了。”

安悅秀已經知道他們在南江市事情的經過,已經找了律師,就等法院開庭了。

“這,這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能中途說不接就不接?”安悅秀也著急了。

這時候換律師,一切都得重來,重新找人,跟對方溝通,詳談相關事宜。還有法院那邊,一直都是劉律師在出麵,那一塊他們都不懂,這一下要換,更是連門都摸不著了。

明朗直覺裏麵有鬼,但沒有任何證據的話,她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

“他不接,咱們再找人吧。”朱虎說。

一頓熱鬧的晚飯吃到這裏,誰也沒有胃口了。朱虎讓周海先回去了,也對朱小玉明朗說:“你們也先回吧,朗朗明天還要上學,你明天還要上班,找律師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心了。”

“爸。”朱小玉叫道,“非要找律師嗎?”

朱虎的臉色看起來更差了,“咱們不找律師,你覺得這個婚能離得下來?”

朱小玉不說話了。

朱虎擺了擺手,“走吧,都走吧。”說完,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安悅秀推著朱小玉明朗出去,在院子門口對朱小玉說:“你怎麼到這會還沒有死心?看把你爸給氣得!”

“我沒有不死心。”朱小玉低聲說,“隻是覺得不一定非得要走那條路。”

安悅秀哼了一聲,“不走法律途徑,你覺得你這婚能離成?南江那邊的鋪子都是別人的了,再拖下去,那明家能把你們母女倆咬下一塊肉來!你好心,不想撕破臉,人那邊都是開始搶了!你以為你爸是咽不下這口氣嗎?他那是為你們母女日後著想,你一個人帶著明朗,有我們老兩看著,還好說。這我們要是都走了?”

朱小玉低下了頭。安悅秀將她跟明朗推出來,“好啦,快回吧,仔細看路。”

一路上明朗與朱小玉都沒有說話。到了家,明朗洗漱完畢,朱小玉還坐在床邊上發呆。明朗走過去,挨她旁邊坐下。

朱小玉拍了拍的明朗的手,“媽沒事。明天媽就給醫院請幾天假,跟你周叔叔一起再去趟南江,你外公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哪裏能老這樣折騰。”

明朗將頭埋在朱小玉的肩膀。這一天天,她看著她在變,她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說明,她在慢慢變得堅強。

第二天是星期一,數學唐老師在課堂上講了即將要到來的數學奧數選拔賽,囑咐大家要認真對待,要是能在這次能在南江市奧數競賽中獲獎,中考會有額外加分,學校也會有一定的獎勵。

對於這些明朗並沒有細聽,她腦海裏還想著家裏的事,不知道外公有沒有聯係到人?朱小玉那邊說是要請假,然而明朗知道她的個性,她擔心她即便是真請了假,在找人的過程中遇到了挫折,她會又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