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裏嗎?”
明朗再次確定了一下手中的地址, 將自行車靠邊上停了, 與燕雲飛一起進去。迎麵是個院子, 院子有花有樹, 還有個偌大水缸。燕雲飛不禁看了明朗一眼,他覺得這地不像個練武地方。武館不都是人滿滿,嘿嘿哈哈練不停嗎?這地倒像是個尋常住家。
明朗心裏也不肯定。兩人正遲疑著。屋裏有個人出來, 穿著短袖, 留著平頭, 腳上拖著雙人字拖, 約莫三十來歲,看著閑閑散散的,打量了兩人一眼, 問:“你們是幹啥的?”
燕雲飛連忙上去說:“我們是來找賀師傅, 想跟他學功夫。”
那人看了燕雲飛一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明朗幾眼, “等會。”
燕雲飛和明朗相互看了一眼, 明朗看出燕雲飛的懷疑,低聲說:“先等會。”
那人進了屋,沒一會就出來, 皺著眉頭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招手讓明朗過來,又對燕雲飛說:“行了, 你可以走了。”
燕雲飛二丈摸不到頭腦, 就這麼讓他走, 什麼意思。他要問,還沒有張口呢。那人就又說話:“你是燕重陽的侄兒吧?我就是賀北鳴,人既然送到了,你走吧。”
燕雲飛還有些不想走,明朗已經對他打眼色了。他隻得邊走邊回頭,出了門,也沒真離開,就在門口等著。那院子門小,看不到裏麵動靜,他先前還有些忐忑,在門口轉來轉去,結果轉了快一個小時了,裏麵仍然什麼動靜都沒有。樹蔭下風徐徐,他打了個哈欠,坐石墩上數樹下螞蟻玩,數著就睡著了。等一覺睡醒了,有三個小學生嬉嬉鬧鬧正經過,他以為錯過了,一轉頭看見他跟明朗的自行車還停在遠處。
這是,人還沒有出來?
燕雲飛再坐不住了,也不管這人是他小叔介紹的,徑直進去了。院子裏明朗正一屁股坐地上了,不知道受了什麼磨搓,頭上都是汗,一張小臉蒼白。賀北鳴拿了根竹條子,坐椅子上,皺著眉頭正說話:“哎,起來起來,像什麼樣子?不過練了幾圈就成這德行了,就你這樣,還想跟我學?好啦,你可以走了。”
燕雲飛覺得這人實在太過分了,明朗那樣子分明就是快虛脫了,他正要理論。明朗已經爬起來,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教練辛苦了,那我明天再來。”
賀北鳴不耐煩擺了擺手,明朗拉著燕雲飛出去。出了門,燕雲飛再也忍不住了:“這人怎麼這樣?明朗,你別跟他學了,咱們再找一個。”明朗一屁股坐石墩上,“雲飛,你幫我去買瓶水吧。”她走不動了。
燕雲飛去買水了,明朗趕緊把頭上的汗擦了,外套套上了,感覺兩隻腳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剛燕雲飛看到的還是賀北鳴客氣的樣子,他訓練起人,可比這凶多了,她腿都被抽了好幾條子呢。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被人說幾句重話,挨打更是少之又少,這天倒是每樣都嚐到了。
不過,她覺得這賀師傅確實是有真本事的,她腿上綁著沙袋跑,他也在旁邊做示範,人家那沙袋綁的可比她重多了,幾圈下來,人家就像沒事人一樣的,照樣說話喝茶,她則快成個死人了。
水買來了,明朗喝了一瓶,又坐了會,跟燕雲飛一起騎自行車走了。回到了家裏,她坐在沙發上就不想起來了,安悅秀笑著說:“你這是幹什麼去了,累成了這樣?”
朱虎是知道明朗要去拜師的。對於明朗的這個想法,他很讚同。他經過的事多,知道確實有以一敵十的高手,自家外孫女練成那以一敵十當然不可能了,他隻希望她能撂倒一兩個就成了。因為人是燕重陽介紹的,他也放心。於是也坐沙發上來,笑著問:“喲,看樣子,這師傅是拜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