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進熱水,趙睿蹲下`身伸手試試溫,抬頭示意幼寧把腳伸進去,低著頭問:“要不要加點水?”
“啊!不用了,謝謝!”
趙睿蹲著身沒動,等著他洗完腳倒水。
他講著亂七八糟的話題,偶爾調侃幾句幼寧不會做家務的事情,說他十分笨拙如何如何,開著調皮的玩笑。
趙睿笑著說話,語氣輕快的有點刻意。
幼寧不算圓滑,盡管趙睿話題轉的略微生硬,卻也沒聽出太多的東西來。
他低著頭看著蹲身在麵前的趙睿,心裏有些慶幸與悵然。
原來,那隻是一個玩笑……
但好在,還是很好的朋友!
……
夜深了,幼寧躺在趙睿身邊小心的呼吸,直到聽到他的喘熄聲逐漸變的綿長,這才偷偷的轉過身。
隻看的見他的輪廓,幼寧在黑暗中努力辨識著,哪裏是他的頭發、額頭、鼻梁,哪裏是嘴唇。
幼寧小心的伸出右手,在厚重的被子下麵緩慢的、一點點的移過去,輕輕的摸了摸他的指尖。
閉上眼,感受他微熱的呼氣。
屏住呼吸,食指的指尖緩緩的滑過,一根一根的與他相觸。
最後,眷戀的停留在他食指的指腹上。
這才不由自主的長吐一口氣。
激動,還有心悸。
幾乎聽的見,心髒歡快跳動的聲音。
幼寧不由自主的伸出左手按在心口,默念著小點聲小點聲。心裏害怕被他發現,卻又有些期待著能得到他的一絲回應。
指腹對著指腹,甜蜜中帶著莫名的一絲恐懼,就在這種複雜的心境中,幼寧感受著從指尖傳來的那份溫暖,漸漸的睡著了。
……
趙睿是第二天一早9點多的飛機回北京,幼寧家離機場太遠,他必須6點就出門,再坐一個多小時的大巴去機場。
他起身的時候很小心,沒有吵醒幼寧。收拾行李那會兒,幼寧才醒過來,趕緊套上衣褲要送他到機場,趙睿卻執意一個人走,不肯讓他或是張爸爸送。
幼寧套上衣服,搶過趙睿的書包:“我送你上車總可以吧!”
天還黑的厲害,,兩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等車。
遠處稀稀拉拉的傳來一兩聲炮仗響,幼寧盯著地下的一片紅色紙屑說:“本來還答應帶你去江邊放炮呢,最後還是忘記了。”
趙睿衝不遠處駛過來的出租揮揮手。
回身接過幼寧遞給他的書包,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幼寧!”趙睿出聲喚他:“明年,我們再去江邊,說好的別忘了。恩,我走了,趕快回去吧!到家再給你電話。”
車子徐徐啟動,趙睿回頭,看著路燈下的小孩揮手,示意他趕緊回家。
幼寧忽然追在車後麵跑了起來,大聲的衝他喊:“記得明年要帶19根二踢腳來啊,不然不能進門~~~記得路上藏好了,小心點別被條子抄了啊~~”
趙睿大笑出聲,搖開車窗伸出頭:“記得了!全帶雙響的,保證沒有一個啞的~。放心!條子抄不到我!!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直到看不見幼寧的影子,趙睿才縮回腦袋,敞開手腳靠在後座上傻笑。
司機大叔偷偷的從後視鏡裏打量他,終於忍不住,小聲謹慎的用十分生硬的普通話建議著:“棱(能)把窗戶關上嗎?熱氣都麼(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