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山腳下有許多村落,零零散散排布在尹山周圍,村落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尹山之中還是有著很多人為踩出的小道。但畢竟山林中灌木橫生,一來三人並不習路,二來為表對劍聖的尊重,三人並未選擇禦空而行,為灌木所累,行進速度鬥減。
偶爾還能碰見幾個與他們一樣前來拜訪劍聖、鬼醫的少年才俊,那些人看著施瑤、楚嵐二人的美貌,本想搭訕幾句,但當他們的目光落到一臉冷漠的陌白身上,頓覺一寒,特別是他腰間的雙劍,更是再也不敢停留,落荒而逃。更有膽小者,連道也不再求,直接下山去了。
這倒為三人省了不少的麻煩,一路前行,山路崎嶇。三人也並無過多的交談,心中也從未懷疑過老者的話,等到了傍晚時分,終於是看見前方有光點。
幾座茅草屋屹立眼前,院前用竹製籬笆圍了一個圈,有一塊牌匾,寫著“劍廬”二字。當中的茅屋上有炊煙升起,偶有打鐵聲響起,隱約間還能聽到有人低聲的交談聲。隻是聲音低沉,有些斷斷續續,並不聽得真切。
施瑤心頭一喜,道:“陌白,我們到了。”
卻未聽到兩人回答,覺得有些奇怪,連忙回頭看去。就看見,陌白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楚嵐身上,他的聲音裏有些不舍:“楚嵐,你還可以後悔。”
楚嵐靈動的大眼望著陌白,微笑著搖頭,“陌白,我不會後悔的。”
“你可以……後悔,我不想……”陌白垂著頭,話語間帶著他從未有過的憂傷。他並不明白這種憂傷是什麼,但是卻像極了師傅提及師娘時候的憂傷。
楚嵐還是搖頭,她有些躲閃,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但這一次,她終於是鼓起勇氣,試著伸出手去牽陌白。在她微微有些發涼的小手觸碰到陌白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陌白整個身子抖了一下。本來就很緊張的楚嵐被嚇了一跳,覺得自己是不是貪圖的太多,就想把手抽回來。隻是她的動作太慢,還沒有抽回來,已經被陌白反手抓住。
楚嵐渾身一震,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不可思議地抬頭,正看見陌白那張帶著些許疲倦的臉,他說:“對不起,楚嵐。”
有兩滴晶瑩,從他眼角滑落。但很快就隨風飄散,他仰著頭,站在她的身前,一如當初在橫斷的時候,隻是兩人的手已經緊緊的牽在一起。他的手帶著微微的暖和,和哥哥的手有些一樣,又有些不一樣。隻是,為什麼,自己的心會跳得這麼快。
看著他們兩個,施瑤眼神一暗,偷偷的抹了抹眼淚,沒有再催促,一個人轉身,默默的向劍廬走去。陌白聽得聲音,偏頭看見師娘離去的背影。他覺得這種氣氛有些尷尬,也拉著楚嵐默默地跟在了身後。
楚嵐的目光都落在了陌白身上,如同一隻聽話的小貓,亦步亦趨,緊緊跟隨。三個人拉成一條線,走到了劍廬前麵。
施瑤朗聲道:“北狄施瑤求見劍聖大人。”
廬內交談聲戛然而止,但打鐵的聲音陡然加快,像是正在做著最後的揮錘,柳辰逸的聲音透著不耐煩的急躁:“不見,不見。”
施瑤並不惱怒,又道:“劍聖大人,我們找您有要緊的事情,這件事關乎大陸存亡。”
但柳辰逸似乎並不在意,“這事與我無關,你們還是快些走吧。”
“可是劍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