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入了九月,天漸漸轉涼,尤其近來雨水多,每每夜裏下雨,白日裏放晴,端的是天高雲闊,清新怡人。
因著皇後娘娘臨盆在即,滿宮裏也沒人欣賞這難得的好天兒,個個神經緊繃,前朝後宮,現更是都盯著昭陽宮。
最緊張的莫過於容翦。
這幾日,臨產這幾日,早朝都免了,折子也是讓人送到昭陽宮批,生怕阿巒生的時候,他不能第一時間趕到。
反倒是溫窈,到了這個時候,比之前幾個月淡定多了。
每日裏吃吃睡睡——雖然睡不大好,散步,賞花,喂魚……
今兒太陽剛落山,便又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因著雨比前些天下的有點早,溫窈剛吃了飯,還沒來得及喂魚,宮人便把已經挪到廊下避雨的紅鯉魚移到了殿內。
也不知道是有些累了,還是怎地,溫窈睡得特別早,和著窗外淅瀝瀝的秋雨,睡得也特別香甜。
睡到一半,溫窈隱隱約約聽到誰在喊她……
“窈窈……窈窈?窈窈……”
嗓音脆生生的,帶著幾分清涼,聽著就熨帖,雖然陌生,卻平白給她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熟悉感,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揉著眼睛坐起來,就看到床前站著一個六七歲樣子的小少年。
小少年穿著一套金紅色的小馬甲,臉圓圓,唇紅齒白,一雙眼睛清澈靈動,霎時可愛,把她萌的心尖尖顫了下。
這哪家的小公子啊,長得可真俊!
就在她要問出口的時候,小少年歪頭衝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窈窈你醒啦?”
嗓音清澈,如同山間清泉叮咚作響,還帶著小孩子特有的童稚,聽得溫窈心都要化了。
她笑著問他:“你認識我啊?”
小少年重重點頭:“認識呀,你不記得我了麼?”
溫窈疑惑,仔細從記憶中搜尋。
怎麼也搜不到有見過這樣一個小少年。
難不成是前些日子,中秋宮宴,哪個府上的小公子?
她想了想,輕輕問道:“你叫什麼啊?”
小少年抿唇一笑:“你可以叫我紅紅。”
紅紅?
溫窈想了下,確實沒見過,也沒聽過一個叫紅紅的
。
但小少年卻不在意,他朝外麵看了一眼,一臉歡喜地道:“我帶你出去玩罷?”
玩?
溫窈看了眼外麵還下著雨,黑漆漆的天,失笑道:“下雨呢,沒法玩,而且這都深夜了,怎麼玩啊?”
“沒關係的!”小少年一臉認真地道:“我帶你出去,淋不到雨的。”
溫窈隻當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沒和他爭論淋不淋雨,隻笑著道:“可天黑了呀,什麼都看不到,怎麼玩啊?”
小少年挺了挺胸脯,很自信地拍了拍:“我會發光啊。”
溫窈:“……”
她被逗笑,隻覺得這小孩子,實在是太可愛太好玩了。
“走嘛,”小少年上前拉著她的手:“我帶你去玩,可好玩了。”
見他這麼執著,想來應該是貪玩,便起身跟著他,看他到底想玩什麼,若不妨事,陪他玩一會兒也無妨。
奇怪的是,明明外頭風雨飄揚,出了門,卻並無雨絲落到她身上,隻能感覺到淡淡的清涼和細小的微風,舒適得很。
溫窈驚訝低頭,看著牽著她手的小少年。
小少年仰著頭笑彎了眼睛:“我沒騙你罷,是不是沒有淋到雨?”
溫窈正想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時,就見他又抬了抬下巴,很是興奮地道:“我帶你玩個更好玩的。”
話落,溫窈隻覺眼前金光一閃。
等她回過神時,就見眼前的小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龍鱗漂亮,龍須齊整,雙眼黝黝,靈氣十足,金光閃閃的小金龍。
小金龍開心壞了,在雨幕裏扭來扭去給她看:“不黑了罷?是不是不黑了?這下都能看清楚了罷?”
夜幕被他閃閃金光映得恍若白晝。
溫窈看著在院子裏跳來跳去,扭來扭去,憨態可掬的小金龍,笑得不行。
她走上前,摸了摸他隻露出個尖尖的稚嫩龍角:“原來是你小金龍啊?”
“我不小啦,”小金龍親昵得以龍角蹭了蹭她手心,甕聲甕氣道:“這是縮小的,怕把院子撐破了,我其實可威風了呢。”
溫窈笑得不行。
還是個想要高大威猛的小金龍呢。
有誌氣。
小金龍開心地晃了晃腦袋:“我馱你出去玩罷,我飛得可快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這片土地的大山大河
麼,我帶你去罷?”
溫窈看了看他小小的身軀。
小金龍瞧出她的疑惑,稍稍飛起來一些:“等著啊,我這就變大了。”
一聲龍吟,響徹天際,小金龍變成了翱翔九天,威風凜凜的大金龍。
溫窈:“——!”
她正愣著,一道柔軟的龍須輕輕包裹她。
溫窈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坐在了龍頭上。
“抓著我的角!”
雖變了體型,但嗓音依然稚嫩,卻比剛剛令人信賴多了。
溫窈伸手抓住了大金龍尚且稚嫩的龍角。
“坐好啦!”
霎時間平地而起,獵獵秋風打從耳邊刮過,但她被一道溫柔的力道護著,並不覺得冷,也沒被風吹著,隻覺得刺激、好玩,還很新奇。
雨停,雲層散去,新月出。
清涼的月光籠著大地,沉睡中的京都城在身下呼嘯而過。
初始時還有點怕,但慢慢的,溫窈就興奮起來。
群山綿延,河流奔騰,繁茂城池,靜謐村落……她,一一飛過。
小金龍馱著她,蹲踞在山頂,看太陽從雲海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