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無法企及的存在,彼此發生過小矛盾,能安然無恙,卻丟棄所有的尊嚴,從此變了個人。
“曾經的我,雖然平凡,但也做過一些了不得的事。”
出教室,一路都是關於‘饑渴男’的私語。
聲音很小,卻瞞不過譚安寧,他的耳朵久經考驗,能聽見最細微的人聲,隻為快速反應,做出讚美。
劉某說他圖謀不軌,陳鈞暗指動手動腳,加上饑渴男三字。
記憶洪流洶湧而來,似乎記得,他以前向安靈月表白。
女孩斟酌如何拒絕而不傷他心,他卻以為默認,眾目睽睽之下去牽人家的手,於是被冠以饑渴男的稱號。
不過牽個手罷了,怎會遭到眾人唾棄?當年的譚安寧很不解,甚至都不相信‘殺破狼’會因此找上他。
恍惚一笑。“安靈月。”真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啊。
一片新綠的草坪上,譚安寧凝望碧空,目光渙散,沒有焦距。
曾經的他,平平無奇,卻有一股倔強的意誌,雖不常在,每有出人意料之舉。
龍國大考那年,老師父母都對他失望,幾乎沒人看好他,譚安寧發奮半年,鼓足狠勁,一鳴驚人。
一顆種子終於發芽,三個月前的深夜,他信心高漲,暗自發誓,此生必要活出不同的風采。
譚安寧倏地一笑,時隔二十年,本以為自己已然麻木,可再次回憶那立誌的深夜,仍有振奮之感。
不禁去想,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的人生?
大概是三天前,一個自認不凡的男孩,因為向一個女孩表白,得到了銘刻永久的禮物。
自那以後,譚安寧很舒服地活了下去,卻再不見風采。
直到十年過去,在那個世界裏,有種種水星人不可思議之精彩,也有種種無法承受之苦難。
譚寧憑借一身讓人骨酥筋軟的本事,左右逢源,保全了自身,卻意外死在一場大劫中。
渙散的目光漸漸彙聚,從未想過竟能回到最初的,改變自己的原點。
那麼,該如何選擇?
現在的他,有太多辦法去避免明天的後果,關鍵在於怎樣去避免。
一條老路,縱無秘術,在水星也能如魚得水,等再度進入那個世界,一定會像上輩子一樣拿到機緣。
而且重生一次,熟知十年曆史進程的他,可避免死亡,不受性命之危。
譚安寧幽幽出神,世上可有和他一樣的重生者?
過往種種,從絕望、沉淪,到無知無覺,最後沾沾自喜,甚至引以為榮。
那最初的信念,刻意不去記起,否定它,踐踏它,終於遺忘。
忽然,一個寂靜的夜裏,湧出萬般難言的心緒。
那種對最初信念的向往渴望,對此刻自己的厭棄鄙夷,從未因時光輪轉減少,反而像是鐵釘磨去鏽跡,鋒芒變得更加銳利,深深地紮進心裏。
“這一世,狠一點。”譚安寧閉上眼。
一篇《安息經》,浮現於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