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漆黑的長發披在肩上,更顯得人白如玉,嘴角帶著慣有的微笑,見我看他,微微頷首打個招呼。
“車備好了,小妹,我們走吧,家裏必是等急了。”大哥說。
“還是用點餐再走吧,我已教人送燕窩粥過來。”允倜說。
“對對,看我糊塗的,小妹睡起還什麼都沒入口呢。”
“這會是睡了,剛才可鬧著說是昏迷呢,還說同太醫是庸醫。”允倜笑。原立平嘿嘿地笑,我感動,這個人,對他的妹妹可是真的好。心裏瞬時有些不舒服,我在這裏,占了原夢蝶的身子,這些個關心她的人,若知道了真相,不知會如何對付我。
我晃了晃頭,不想,不能想,抬眼看到允倜關心和詢問的目光,我扭開頭,他是注定要失望了,我若再也不能回去,原夢蝶便永不能回來。
用了餐後,我終於回家了。從允倜家出來走的是側門,大哥說是不能引人注目,沒人知道我昨日已入城,未婚女子是不能外宿的。原來這裏的風俗,與我們的古代是一樣的。
站在相府的大門口時,我心裏驚歎,這是現代用任何布景都搭不出來的富麗與氣派,故宮是宏偉的,隻是由於年代的久遠而帶著滄桑,江南的園林是秀麗的,隻是多了份小家碧玉之氣,在這裏,一切都是嶄新的,帶著勃勃的生氣。
進了大門,一乘小轎在門廳裏候著我,我上了轎,四個人輕輕抬起我,健步如飛,我隻在轎中感受相府之大。
轎停了,有人打起轎簾,小蓮扶我下來,已是到了一個中堂模樣的地方,一群人立在堂裏,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一看到我就迎了上來,神情激動,看眉目與我很想象,應是我那個左相大人的爹原思遠了,果然,小蓮已跪了下來:“老爺。”這個機靈的丫頭,我學著她行禮,口中叫:“爹爹。”隨我一起進來的大哥也給父親行了禮。
原思遠伸手扶我:“來,讓爹瞧瞧,氣色不錯,太玉師父真是神人,早知這樣,你十歲時我就該聽他的送你上山,一時不舍得,倒差點失去你。”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上前來:“老爺,還是坐下說話吧,夢蝶姑娘剛回來,也小心累著。”我掃眼看她,一身紅色繡花錦衣,滿頭珠翠,看五官倒還清秀,隻是濃濃的妝讓她顯得有些俗氣。我不知她是原思遠的第幾房姨太太,掉頭看小蓮,小蓮趕緊福了福:“小蓮給三夫人請安。”
我來前在車上仔細問了小蓮,我的母親,也就是原思遠的夫人在我五歲時就過世了,原思遠非常愛這個夫人,一直沒有續弦,現下有三房姨太太,這個時代的人都是妻妾滿堂,象原思遠這樣的算少了。
我對她福了福:“夢兒見過三姨娘。”她一愣,一張臉滿是驚異和慌亂,對著我福了下來:“別,哪能讓夢蝶姑娘給我行禮。”
我趕緊扶她,心裏暗罵原夢蝶,這小丫頭,仗著父親的寵愛,在這個家裏,,除了父親與同父同母的嫡親長兄原立平,從來沒把其他人放眼裏,嘴裏笑道:“姨娘,夢兒過去年幼無知,有得罪處,還請多見諒。”
原思遠哈哈大笑:“平兒說你大了,懂事了,我還不信,現在真真是好。”這老頭,不就是對他的小老婆態度好點麼,值得高興成這樣,我嘟著嘴:“爹,難道說夢兒過去不懂事嗎?”
“懂事,懂事,我的夢兒何時做過錯事!”原思遠趕緊說,我又一一見過了其他幾個姨太,還有我同父異母的二哥原立成,姐姐原夢如,姨太太們見我都趕著拍馬屁,這兩個兄姐對我卻是淡淡的,想來原夢蝶原先沒少讓他們吃癟。
我自是一笑置之,我與你們為善,不過是我向來脾性好,又不想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樹敵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原夢蝶身體一直不好,與年少喪母,性格刁鑽也有關。
好不容易,我找個累了的借口,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說是房間,實際是個園子,入門的匾上是蝶園兩字,進門就是一個小小的花園,雖是冬季,假山美石,小小池塘,花木,銀妝素裹,別有番美景。房間很是精美而寬敞,一進三間,我在臥室窗邊的美人榻上側身而臥,窗外正好可見花園中小小的池塘,看塘中的殘荷,夏日必是荷影田田。
我閉上眼,這種美景,我在現代是想了好久都不可得的,房價如天價,現下我住的這應該叫花園別墅了吧?我以前成天與天立叨嘮,若中個彩票頭等,就買套別墅過過癮,沒想到穿過來,倒是圓了別墅夢。
小蓮看我坐那傻笑,好奇地問:“小姐,回來有那麼高興?笑到現在。”我白她一眼:“高興,明兒我找爹爹給你指個婚,你也高興!”
小蓮急了:“小姐,您快別拿奴婢取笑。”羞紅了臉。
“指給誰好,你說趕車的可好?”我繼續說。
小蓮便白了臉,眼中的淚水團團轉起來:“您原說決不能把奴婢給了那馬三的。”嗯?難道真有其事?
小蓮見我不語,一頭跪了下來:“小姐,奴婢哪裏做得不好了,您別不要奴婢,奴婢願意一輩子服侍您。”
“這是唱的哪出?”我跳起來扶她:“我是與你說笑的,你也知我是忘了事的,馬三是誰我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