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不解地問我,回首看到他漆黑透亮的雙瞳中透著的柔柔的波紋,心一軟,什麼都說不出來。
“允倜,以後還是叫我朱玉吧。”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原夢的一切,早已是前塵往事,名字,不過是個符號罷了。
他點頭:“叫什麼都可以,隻要是你。”眼眸彎了彎,帶著醉人的溫柔。我歎口氣,這個人,心裏漲滿了感動,罷了,罷了,我決定,做個蝸牛,躲在他溫暖的殼裏,走一步,是一步。
主意定了,渾身突然一陣輕鬆,不由得在心裏鄙夷自己,說到底,還是為自己找了個留在他身邊的理由。
看著我神情變幻,他問:“想什麼呢?一會皺眉,一會微笑的。”
“想你是個傻瓜。”我嗔笑。
“好。”他拉長的聲音中帶著滿足:“隨你說罷。”神情裏的寵溺令人沉醉。
“我真的要走了,長歌他們該等急了。”我說。
允倜沉吟一下:“玉兒,要不,你搬到霽雪園可好?”霽雪園與他日常住的清平軒緊鄰,是靖王府主院的一部分,我搖頭:“還有十幾天你就要出征了,等我們從嶺南回來再說吧。”
允倜的眼睛一亮,那臉上的燦然,與發自內心的喜悅,都觸動著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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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蓮香院,我遲疑了一下,來到東院。
小蓮一看到我便笑道:“您來了,我家小姐剛從您那邊回來呢。”
夢蝶已從屋裏迎了出來:“朱玉,我去西院找你,你不在,今天練功時間可真長。”
我嗯了聲,問她:“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她拉著我進屋,我剛坐定,她便問:“今天,允倜沒問你什麼吧?”我抬眼看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補充道:“他有沒有聽到我們說話?”
“聽到怎樣?沒聽到又怎樣?”我問。
她呆了呆,怔了半晌,咬著唇,突然發狠:“是啊,聽到他又能怎樣。總之現在就是我了!他心裏想的念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
一抬頭看到我,她尷尬笑笑:“對不起,嚇著你了。”
“沒有。”我斟酌著詞彙,然後問:“原姑娘,你真的很想回去嗎?”
她睜大眼,一把握住我的手,驚喜地問我:“難道,你知道該怎麼回去?”
抽開手,我淡淡地問她:“在這裏,北靖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做他的王妃有什麼不好?”
“也沒什麼不好,隻是,”她明媚的眼突然蒙上一層哀傷,“朱玉,我很想念那裏的人,雖然我知道,都不是我的,我其實是占有了別人的丈夫,可是,我是真的愛他,”她指指心口:“我隻要一想起他,這裏就刺痛。”
我捂住胸口,強壓著心裏的痛,本來以為,天立再也與我無關,但是,麵對夢蝶,我還是很難釋然,深吸口氣,我忍不住問:“他也愛你嗎?”
夢蝶點頭:“他對我很好,應該是愛我的。哎呀,我才不管這些,隻要我喜歡他,他對我好就行了。”她臉上浮現出甜甜的微笑,接著說:“你不知道,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他懂好多好多東西,他帶的學生都很崇拜他的。他還會畫畫,畫得可好了。”夢蝶沉浸在回憶裏,眼中神采飛揚。
我凝視著她,原來幸福在她而言,很簡單,隻要自己心中的感覺就可以了,“那塊朱紋碧玉。”我說。
她愕然看我,我繼續道:“允倜手中的那塊玉,它也許可以幫助你。”
她搖頭:“允倜當那塊玉是寶,決不肯給我的。”
“告訴他,你是原夢蝶,他會把那塊玉給你的。”
“是嗎?”她將信將疑,突然,她身軀微震,盯著我:“你是誰?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她雖然頭腦簡單,倒也決不蠢笨,我微笑看她。
她退了一步,然後慢慢地問:“原夢?”
“原夢早已經死了。”我說得很巧妙,她怔了怔:“是嗎?那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與她的事。”
“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拿到玉後,有兩個法子你試一下,一個是用你的血染到玉上,看能不能穿回去,這個辦法,如果原夢活著,是肯定有用的,現在,就不知道了。”
“還有一種呢?”
“還有一種,是很極端的做法。”我停頓了下:“如果這樣做,有兩個結果,一個是你能借到別人的身體回去,一個是永遠回不去,也不能留下這裏。換句話說,你會得到永生。”
“什麼永生,就是死了吧。”她問,笑容有些遲疑。
“是永生,不是死亡,隻是,不能在人間。”
“怎麼做?”她問。
“碎了那塊玉。”
她一驚,搖頭:“這辦法不好,我試試第一種吧。”
我冷笑:“第一種看起來安全,結果卻不能預知。”
她遲疑地問我:“如果是你,你選哪種?”
我淡淡一笑:“夢蝶,我是個極端的人。我喜歡掌握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