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很安靜。
他仍舊離自己很近,近得自己都不敢再說什麼。
老媽在那邊叫了聲佳禾,她這才很苦悶地開了口:“回家——”隻蹦出兩個字,後邊的‘再說’還沒有出來,就被淬不及防地堵上了嘴,易文澤勾住她的腰,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輕輕重重地碰著她的唇,一寸寸地摩挲著,動作不急,卻很專注……
電話那邊,老媽喂了兩聲,念叨著怎麼忽然沒信號了。
這邊佳禾已經徹底沒了聲音,房間太黑,她幾乎什麼都看不見,隻感覺著兩個人深陷在沙發裏,從心到身,完全被牽製住,哪兒還有說話的空隙。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的,直到手機屏幕燈滅掉,徹底湮滅了最後一絲光線。
她呼吸急促,滿腦子都是怎麼解釋,他是不是生氣了,直到他手心的灼熱滑過腰間的皮膚,她才有些清醒,掙紮地推起他,喘了兩口氣:“那什麼,顧宇的事,我申請解釋一下。”
易文澤低頭看她,這個角度,這個眼神,天啊,她昏死算了。
這不是片場,這不是偶像劇,偶像你這麼敬業幹什麼……
“當初我沒和我媽說實話,”佳禾又輕喘了口氣,仍覺得大腦有些缺氧,“我是怕我媽傷心,自己寶貝了這麼大的閨女,別人說欺負就欺負了……所以,我說是我不要他,我媽就覺得我對不起人家了。”
真沒臉嗬,被甩了還自己往臉上貼金……
易文澤笑了笑:“這不是事實嗎?”
佳禾被噎住,認真回想了下,小聲嘟囔:“其實,的確是我先說的。”
可性質完全不同啊!
“所以,”他笑意更深,“這和我們正在做的事,有什麼關係?”
沉默,她窘然地沉默著。
就算是我不厚道,找了個借口打斷,偶像你也不要這麼直接拆穿,好不好……
沙發又微陷了下,佳禾下意識想閉眼,卻發現他已經坐起來。她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抱著被子爬起來:“你去幹嘛?”
該不是生氣了吧?這件事的確有點過分,顧宇那家夥沒事兒吃飽了撐的,去我家幹什麼?害得偶像誤會我……
“你不是說不睡了?”他看了下表。
佳禾悶了下,好像自己真這麼說過。
易文澤回頭看了她一眼:“難道你還想繼續?”
……
“當然不想,”佳禾脫口否認,說完又後悔了,怕他以為自己是聽到顧宇才不想的,忙又解釋,“其實,也不是不想……”
易文澤看她,示意她繼續說。
佳禾想哭,怎麼說都不對,讓她怎麼繼續?
最後還是他先放過了她,笑了笑:“餓不餓?”
佳禾如被大赦,連忙點頭:“很餓,餓死了。”
他站起身,把外衣遞給她:“麥姐在天津,我們今晚開車過去。”
“這麼急?”佳禾錯愕看他,剛才到北京又去天津?
易文澤站起來,走到衣櫃前挑衣服,拿出一件休閑上衣:“忽然很想吃天津小吃。”
“其實,北京也有賣天津小吃的……”
佳禾說到一半,忽然有了個不好的想法,難道偶像是有意把自己帶走?她瞄了一眼易文澤,看他很自然地脫下了西裝外套,立刻兩眼一黑,從沙發上躥起來:“我去喝點兒水。”說完,也不等他反應,就踩上小平底鞋,狂奔出了屋子。
直到到了茶水間,心還是怦怦直跳。
黑暗中,飲水機的燈一閃一閃的,她摸了半天才找到開關,打開壁燈。
外邊走廊裏,似乎有人在說話,很高的聲音,評論著今天試鏡的演員,還有接下來的新戲,佳禾拿起玻璃杯接水,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誤差,他不就是換件外衣……自己跑什麼啊?跑什麼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