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其之三:不一樣(1 / 2)

「這是什麼鬼東西?本多忠勝戰死於對織田信長的追擊?木下秀吉死於天王山之戰?二條城之戰不存在?換成織田信忠自殺於二條城,織田信長卻在出逃之後死戰到底……還有佐治信正不是於和泉謀反時,為維護兩位兄長,與佐治玲一同戰死於岸和田城嗎?」

武田結衣微張著嘴,翻看著手中這本名叫山口家書的古文書。本來書中前一半的內容都是正常的,也即是合符史實的。例如書中清楚記錄了織田犬成為軍團長之後大部份的合戰,但出問題的是最後一部份的內容。

如果讀這一本的人是個不清楚日本戰國曆史,那大概真的會被這山口家書騙了,可是現時讀這本的人卻是武田結衣,而她對於織田犬一生十分理解,甚至愛屋及烏地知道她的部下﹑兒子和女兒的事跡,即使是那些「十到十四歲時曾作為山賊」的野史,她同樣知道得一清二楚。

隻是這本書出問題的地方,在於信晴信義兩人。

在這本「古文書」的記錄裏,曾作為織田家二代最為出色的年輕人,做出了完全不一樣的決定——沒有無視冒進的尼子軍,而是選擇了去救援,最後引出了一連串的兵敗。

當然,在這本山口家書中解釋了兩人兵敗的原因在於內應,可是對於原先﹑又或是正確曆史了然於胸的武田結衣,並不認為「木下秀吉」這位同樣值得別人尊敬而偉大的武士,會做出背叛織田家的行為。

在武田結衣了解的曆史之中,這位被評價在政治頭腦超越生父,軍事手段強於養母的織田信晴,其實所做出「不支持尼子家」這個決定才是明智的,選擇無視大膽冒進的尼子軍不吃毛利軍圍點打援的陷井,讓織田家在播磨的力量完整無損。

這決定唯一損失的,僅是織田家的一點威信,而作為天下人的織田信長早已不需要為這些可有可無的威信而緊張。

而事後也證明織田信晴是正確的,尼子軍被消滅最後所影響的,隻有尼子家本身而已——尼子家在這一戰中斷絕。

不過軍事正確的決定不等於政治正確的決定,織田信晴因為這個正確的決定而得到了代價。

尼子家在頑抗二十天之後投降,而山中幸盛也壯絕地戰死。負責播磨攻略的織田信晴和織田信義兩人,因而被織田信長重罰,免去了兩人正副軍團長的職務,埋下了他們日後叛變的因子。

不過比起改變這段曆史,更令武田結衣無法接受的,是那一紙提早了四百年出現的人間宣言……

「這怎可能是在哪個時代的織田信長能想出來的東西?沒有現代人的眼光,他怎可能有著超越四百的知識?你是在逗我嗎?」武田結衣隻覺得荒謬。

武田結衣不是曆史小白,她是對曆史有一定認知,更著迷地會自己駕著摩托車去旅行的女高中生。

而有著認知的她,認為這本書的作者不是醉了,就僅僅是想要把自己的腦洞強加於曆史上,然後創造出一個超前了四個世紀的空中樓閣,滿足自己的私欲。

「怎麼不可能想出來呢?這人間宣言是織田信長理清日本錯綜複雜的統者係統的第一步,不一定需要那多出四百年的知識,他隻需要有著一個動機——那就是神說的不算。」

「神說的不算?」

「沒錯,人間宣言於這裏的目的,就是要把天皇那一絲神性抽離,這是最難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因為這代表織田信長打破了長久以來,讓一個人在名義上無法實行完完全全統治的困鎖。」

「我明白,即使是在沒有文盲又或是文盲不到一成的現代,民眾也同樣會因各種各樣荒謬的理由,而使自己的未來陷入混沌,能一言而決的英明獨裁,又或是小數精英的團隊,才是讓自身進步最快的係統。」武田結衣冷笑了一聲,把手中印著山口家書的原文丟回到小澤的麵前。

「對。」小澤點頭,他可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由一個女高中生口中聽到這樣的發言,即使這段話有很多錯漏,但亦可以證明她對於曆史是有著自己的見解,已經脫離那種盲目追星似的曆史迷。

「可笑,這本書不是說了佐治信正在掌握了日本之後,沒有不打壓基督教嗎?這本書的作者就是個前後矛盾的弱智。」

「並沒有前後矛盾,這是兩個人,織田信長是織田信長,佐治信正是佐治信正,兩人的手段和手法是完全不一樣的。」小澤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