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蘇堯聞言，也覺得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一名醫生不可能連藥材都分辨不清，而像莫元霄這樣的醫界泰鬥更是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香加皮有毒，雖然性溫，但是如果加在你的方子裏麵，不但所需要的藥效全無，甚至能將其變成劇毒之藥。”莫清雪說道。
中藥講究陰陽調和，藥材和劑量都需要嚴格控製，這一點兒蘇堯還是知道的。
“所以……”蘇堯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這種可能性更大。”莫清雪點點頭。
蘇堯看向窗外打理藥園的藥童。
“七七與你無冤無仇，而且他從小在莫家長大，不可能與外麵有什麼牽連，所以他完全沒有對你不利的理由。”莫清雪注意到蘇堯的目光，搖搖頭道。
顯然，同時也不可能是莫清雪或者是莫元霄。可是除此之外，知道自己在這裏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而且，莫家的範圍內，並不是任人進出的……
難道……
蘇堯不敢繼續往下想。
“不要想太多，也有可能是因為爺爺不在，藥童疏忽了。”莫清雪也沒個頭緒，隻能將其當做一個意外:“我去吧這藥換了，讓他再給你熬一份。”
莫清雪端著裝有五加皮和香加皮的格子出門後，還有聲音傳來:“以後喝藥的時候多長個心眼兒，你還年輕。”
幸災樂禍？這該不會是她搞的惡作劇吧？蘇堯心中突然很亂。
幾天之內，莫清雪整日待在院子裏，與蘇堯低頭不見抬頭見，兩人偶爾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聊，倒是莫元霄從未見過人影。
“你爺爺還沒回來嗎？”蘇堯精神抖擻，看起來傷勢恢複得很好。
莫清雪還是在院子裏看書:“算算時間，你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是準備走了嗎？”
蘇堯也沒有否認:“叨擾多日，還想和莫前輩當麵道謝，不知他老人家什麼時候會回來？”
莫清雪並沒有意外的樣子:“爺爺說你傷好了但請離去，不過你需要留個聯係方式，有可能……”
蘇堯見她欲言又止，示意她但說無妨。
“有可能爺爺會找你解惑。”莫清雪斟酌了一會兒措辭，說道。
蘇堯猜測大概是關於他體質的問題，而且，莫元霄曾經看到過他的狼牙吊墜，說不定他真的知道些什麼，莫家，自己應該還會回來一趟的。
“前輩之恩，沒齒難忘，若有我能幫得上忙的，絕不推辭。”蘇堯客氣道。
莫清雪點點頭，起身道:“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打算，我送送你吧。”
蘇堯對這裏確實一無所知，隻能跟著莫清雪下山，山下已有一輛轎車等著了。
“可惜你不是生在江城，不然我真的會懷疑你會是我們莫家的人。”
蘇堯在車上細細咀嚼著莫清雪這句話的意思，不由得竟然晃了神。
莫家位於深山之中，周邊少有人家，大約走了四個小時的車程才進入城區。
“先生，有個人說要見你，要等他嗎？”剛剛進入城區，一向沉默的司機開口道。
“知道是什麼人嗎？”蘇堯問話時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能與這司機有聯係的，除了莫家的人，就隻有他了，而若是莫家的人，早在莫家就可見麵，根本不用等到現在。
司機很誠實，說道:“莫小姐吩咐的，沒有說具體是誰。不過莫小姐說你一定會見的。”
蘇堯輕輕一笑，這妞兒倒是了解他。
“她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見見吧。”蘇堯說道。
車靠路邊停下，沒過一會兒，一人打開了車門坐了上來，而司機識趣的下車走遠。
“果然是你。”蘇堯坐在後排，從內後視鏡看著副駕駛位置的沈雲揚，笑著說道。
“你的傷，怎麼樣了？”沈雲揚依舊是不苟言笑。
蘇堯也不介意:“托你的福，一切安好。”
“我欠你一條命。”沈雲揚雙目直視著前方，麵色陰鬱。
“你這副表情，我會以為你是來取我命的。”蘇堯忍俊不禁。
“確實有人想殺你，不過我已經不想殺你了，因為想殺你的人也想要殺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沈雲揚沒有說完，不過蘇堯知道他後麵會說什麼，這個家夥，也是個真性情，至少懂得知恩圖報。
“查出眉目了嗎？”蘇堯問道。
沈雲揚緊鎖的眉頭突然放緩:“沒有證據。”
“證據是不存在的，一切隻能靠你的推測。”蘇堯說道:“看樣子，你們家族內也並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