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用時不長,看似輕而易舉,其中的凶險,隻有蘇堯經曆過才知道。身上滲出的血絲結成了血痂,蘇堯本想運起勁氣將血痂震散,可是當他一用勁,每一處神經都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蘇堯對自己的忍耐極為自信,可是此時還是沒忍住悶哼一聲,那種疼痛,如萬蟻噬心。
好在僅僅隻是他強行提氣的一刹那,在他身體鬆弛下來之後,這種錐心的疼痛瞬間消散。
“剛剛完成突破,暫時先不要動用勁氣,以你現在的狀態,要是強行提氣,很可能會震散經脈,那後果你比我更清楚。”莫元霄趕忙提醒道。
“不早說。”蘇堯從牙縫裏擠出這麼幾個字,他現在就算是說話都十分困難。
他試著自己站起來,才剛剛一動,又是那種程度的疼痛襲來。好在他早已有了心裏準備,這次他強行忍住了。
“現在……我怎麼辦?”本來是突破,沒想到這突破之後竟然會變得比嬰兒還要脆弱。
莫元霄看著蘇堯,突然一笑,笑得蘇堯心中發毛。
“你要幹什麼?”蘇堯臉上露出膽怯的表情,就好像那即將被人糟蹋的處女一般。
“現在你想要快些恢複,隻有一個辦法。”莫元霄說道。
“什……什麼辦法?”蘇堯突然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按理說,莫元霄應該不會對自己不利,但是他這心中總是感覺很忐忑。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渡氣!”莫元霄一字一頓的說出來,目光也突然變得很嚴肅,很神聖。
蘇堯還在仔細咀嚼莫元霄說的這個詞的意思,過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這個詞,蕭老大曾經對他提起過!那意思就是灌頂!
永久損失自己的勁氣,強行幫別人提升實力,這種做法有違天道,對自己有著很玄的影響,一般情況下,若不是施法之人自覺命不久矣,是不會輕易使用這種方法的。
蘇堯猛然驚覺之後,才發現莫元霄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奈何他又無法動彈,隻能感覺著莫元霄施為。
“渡氣?這可是逆天而行,萬萬使不得!”蘇堯著急了,莫元霄如果對他進行渡氣,那麼將大大縮短他的壽命,而且身體狀態定然會直線下滑。
莫元霄也不搭他的話,聽著身後叮鈴哐啷的聲音,蘇堯知道他一定在搗鼓著什麼,原來,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渡氣的準備!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犧牲自己?
“嘩……”蘇堯感覺有一股液體從自己頭上潑下,然而他不能動。
據說渡氣之前,需要用無根之水淨化,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什麼,但數千年來這已經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步驟。
蘇堯已經可以肯定,莫元霄準備做的就是灌頂了。
“住手!”蘇堯不顧身上撕裂般的疼痛,如受傷的野獸般大聲吼道:“我不著急痊愈,渡氣萬萬不可!”
“你給我安靜!”莫元霄的態度也莫名其妙的變得很激動。
“我已經是黃昏下的夕陽,能夠在最後散發一下餘溫,我也很欣慰,這種待遇,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享受得到的。”莫元霄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解釋般的說道。
“為什麼是我?”蘇堯內心是拒絕的,渡氣雖然於自己百利而無一害,但是這樣的話,對莫元霄的影響太過巨大,一來他與莫元霄可以說是忘年交,自己於心不忍,二來他無法給莫家一個合理的交代。
“也許你早就知道,就算你現在不知道,也總有一天會明白。”莫元霄聲音有幾分蕭索,還有幾分愧疚。
蘇堯聞言心頭猛的一震,莫元霄的話……是什麼意思?
蘇堯突然安靜了下來,他想捋清頭緒。
第一次與莫元霄見麵,是因為沈雲揚,那時候自己奄奄一息,是莫元霄將自己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然後,莫元霄在幫自己治愈暗傷。在那個過程中,莫元霄發現了自己特異的體質——那和莫家家史中所記載一樣的抗毒體質。同時,莫元霄肯定也發現了自己狼牙吊墜!
蘇堯不知道的是,莫元霄對狼牙吊墜的事情知不知道,或者說知道多少。
蘇堯在上山的時候,下山探查過幾次,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露出馬腳。莫無庸曾經上門興師問罪,不知道莫元霄是否起過疑心。
直到後來臨近離開時,他對龍涎玉露膏下手了,這件事兒,莫家敢確定是蘇堯所為的隻有莫元霄一人!
想來,莫元霄不難聯想到莫家之前鬧賊的那一次也與蘇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