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心髒、喉嚨!

看著他的玄淩耀眼皮忽的一跳,就是白癡也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此刻的心情是差到極點了,更何況與之朝夕相對的他。

耀陛下心中默默對撞到槍口上的鍾守將表示同情。不過,可以的話,他也不介意再上去踩上一腳的。

次日正午便是決鬥約定的時間了。

城頭上旌旗飄飄,鐵琅堡這座巨型龜殼,半個月來頭一次主動敞開了大門。

未免蜀川軍突然一擁而上趁機破門,西楚軍將門口堵得死死的,鍾勁統領在親衛的護衛下緩緩地步出城門,渾身著全套的重型鎧甲,隻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麵,看來是防著敵方的冷箭,打定主意做沙包。

黃沙漫天,眾將士無不麵色凝重,踏在黃土地上的腳步聲如雷轟動,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氣勢。

隻是這通造型一出來便受人嘲笑,再加上鐵琅堡素有的龜殼之稱,不知是誰突兀地喊了一句“喲,快看!龜*頭露出來了!”

戰場忽而陷入短暫如同定格般的沉默,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然大笑,原本西楚費盡心機營造的肅殺氣氛眨眼間就因為這一句話蕩然無存。

感覺到自己似乎成了隻籠子裏的猴子,騎在馬上的鍾勁幾乎氣得渾身發抖,身後的衛兵們皆是憤然大罵。

鍾勁身為西楚還算排得上號的將領,到底也還算沉得住氣,深吸一口氣驟然怒吼道:“蕭王爺!你可膽敢出來與本將一戰!”

彷如獅子吼般的聲波無形地傳遞出老遠,一時間,竟然壓下了眾人的大笑聲,耳膜都被狠狠震了震。

畢竟是三十幾年的練家子,一身內功也稱得上雄厚了,隻是鍾勁終究天分有限,如今四十多歲的年紀卻始終戳不破八品高手的那層紙,始終徘徊在七品的層次,離真正的頂級高手就差得更遠了。

話音未落,蜀川軍陣營一陣騷動,驀然向兩旁分開一條通道。

蕭王爺策馬從從容容地排眾而出,一身鮮紅披風戰袍,在身後黑甲的浪潮中顯得分外明顯。

鍾勁心中大喜,一邊暗罵蕭初樓白癡,一邊眼角餘光瞥那兩架箭台轉動的方向,祈禱對方再走近一點,再近一點點。

就在離巨箭射程最佳地點還差幾步路的地方,蕭王爺卻停了下來。

鍾勁遺憾的歎了口氣,隨即又想到這麼近的距離,料他不死也會重傷,於是立刻胸有成竹起來,抬頭迎上了對方似笑非笑的目光。

鍾勁輕咳了兩聲,正準備客套一番,要是吸引對方走近一些就更好了:“蕭王爺——”

“咻——砰——!!”

西楚鐵琅堡最後一位守將鍾勁,在一朵耀眼的禮花綻放下,說完了他人生中最後三個字。

不清楚的恐怕還會以為,鍾大人對蕭王爺情深似海、至死都念念不忘呢。

恐怕最憋屈的死法不過如此吧。

鍾勁整個人被如此近距離的火藥打得炮彈一般仰飛了出去!彈藥瞄準唯一露出的眼睛,整個頭恐怕都被打爆了!

一身鎧甲被燒得通紅,劃過一道拋物線,重重地、無助地跌落在昏黃的泥土上,震揚起的黃沙幾乎淹沒了他。

——短短的兩聲過後,滿場死寂。

蕭初樓一言不發利落地舉槍、射擊,瞧也不瞧那燒焦的屍體一眼,瞬間掉轉馬頭回到己方大營。

動作一氣嗬成,一切不過在短短一瞬間之間發生,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等西楚士兵們從不可置信的恍惚中回過神,慌亂的忙著搶救長官,怒吼著手忙腳亂地朝蕭王爺放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