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韜聽得如醉如癡,又頗為震撼,想不到,這個時代居然就有這麼優美的樂曲了。不過隨即又了然,既然能創造出這麼複雜的樂器,就自然會有與之相對應的樂曲,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通過觀察,黃子韜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所在,這根笛子在第六和第七孔之間還有個小孔,他以前一直以為是損傷,現在發現,這個孔自有妙用。
“你怎麼不去找個伴?”雲曉放下笛子問。
黃子韜歎了口氣,“我這麼沒用,人家恐怕寧願做野人也不會願意跟我的。”
這裏說的野人,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野人,雎鳩鳥鳴叫的這段時間裏,在本部落找不到伴侶的男女,可以去野外遊蕩一段時間,如果碰見其他部落合適的,也可以結合,這也是一種遺傳交換。
聽見這話,雲曉沉默了,黃子韜其實說的是對的,她們女人在一起幹活聊天的時候,的確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寧願去別的部落找,也不會跟黃子韜。這也可以理解,一個連養活自己都困難的男人,又有什麼資格找伴侶?
“你又為什麼不找?”黃子韜問出了同樣的問題,和他不同,雲曉是子歸部落裏的明珠,沒有小夥子不喜歡她的。
聽見這問題,雲曉憨憨一笑,“是你說的啊,我還小,女人應該過了二十歲再找伴侶。”
黃子韜被嗆住了,剛來部落的時候,什麼都不懂的他的確跟雲曉說著這樣的話,沒想到現在被用來反駁自己。
接下來,是一段難言的沉默。
茅河邊儀式進入了尾聲,男人們被一個接一個叫過去,戴上了茅草頭環,等回到部落稟報給子歸酋長後,他們就將住在一個巢裏。
部落裏男人太少了,這些單身男子全都找到了伴,隻是少了一個人,石牙不見了……
雎鳩鳥鳴叫在春夏之交,不但代表繁殖季,同時也預示著雨季來臨。儀式剛結束,溫暖的毛毛細雨如期而至,為大森林帶來生機。
雲曉想到了什麼,跳下來慌慌張張向回跑,“哎呀,我的麻還晾在外麵,趕緊回去收。”
目送花瓣一般的小姑娘離去,黃子韜抬頭感受了下雨絲,心情放鬆了下來,春雨來了,萬物蓬勃,自己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日子應該不會難熬。
這一場雨下來,野菜會抽芽,竹筍會破土,各種菌類全都探出了頭,食物會非常豐富。動物們選擇在這個時節繁殖後代,自然是有道理的,一年當中,現在是最好的時光。
吊巢邊,九色一刻不停吃草,都啃禿一大塊地皮了。它似乎不敢遠離黃子韜,就在這一片吃,每吃一會就回頭看他一眼,仿佛生怕他會突然消失。
黃子韜看得得趣,嘴角不由勾了起來,小家夥太可愛了。
忽然,他發現了什麼,眼睛漸漸直了;隻見被九色啃禿的地方,露出的泥土顏色灰白,呈均勻的顆粒狀。
“這是……原生黏土!”黃子韜好像發現了寶,連忙跳下來撲在地上,用手撚起了地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