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說著,珂真把小嘴湊到母親耳邊低聲道:“是不是我爸過問這件事了?”
祁紅哼了一聲,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淡淡說道:“你倒是還有一點自知之明……不過,我仔細揣度了一下吳長江的意圖……
也許,正因為你沒有資曆,他才沒有反對呢,在他的眼裏,你不過就是一個花瓶,這個副行長也就是擺在那裏裝裝門麵……這樣反倒比安排一個有根基、有資曆的人安全,起碼你不會跟他唱反調,另外……”
祁紅稍稍頓了一下,小聲道:“我覺得這跟你爸的離休也有關係,不管怎麼說,人走茶涼,沒有了你爸做後盾,他不怕你不聽話……”
珂真一瞬間就脹紅了臉,她沒想到母親對自己的這個任命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解讀,有種被羞辱的感覺,一瞬間心裏就跟吳長江憋了一股勁。
嬌嗔道:“媽,你把自己女兒就想的這麼不堪?什麼花瓶、擺設的……”
祁紅伸手在女兒臉蛋上捏了一把,笑道:“怎麼?難道你還準備在這個副行長的位置上大展拳腳?我還是勸你別太當真……
我看,既然任命都下來了,你就四平八穩地在這個副行長位置上待上兩年,也算是增加一點資曆,到時候還是想辦法在政界發展吧……
銀行係統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就你這點社會閱曆,我擔心哪天被吳長江拖下水呢,他在行長位置上坐了十年了,你能保證他的屁股是幹淨的?”
其實,珂真在沒有和王嘉熙離婚之前,說實話並沒有多少事業心,本想安安心心當個豪門少奶奶,無奈這段婚姻竟如此的短命。
一旦失去了感情上的寄托,不可避免就會尋找宣泄青春的其他途徑,所以,這兩年開始專注起自己的事業了。
尤其是在英國深造了兩年之後,手裏有了高學曆,越發的躊躇滿誌起來,一心想在金融係統做出點成績,即便做不出驚天動地的大事,起碼也要對得起四大美人的稱號吧。
可她沒想到,一向栽培自己的母親今天居然開始潑涼水了,聽她剛才那些話,自己簡直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傻妞,也不知道她這態度是不是跟父親有關。
“媽, 你小看人呢……”珂真一臉委屈地嗔道:“就算我不會鑽營,難道還不能發揮我的專業知識啊,現在銀行中高層就缺我這種專業性強的人才……如果我一無是處的話,我爸也不可能幫我……”
祁紅見女兒急了,笑道:“這句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鑽營?就你那點道行,還能鑽得過吳長江?等你走馬上任就知道了,我估計啊,你這個主管信貸的副行長,恐怕連信貸處處長都指揮不動……”
珂真一聽母親這句話愣住了,因為這句話正是她在得知自己被任命為主管信貸副行長之後想到的第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副行長,有幾個人信服。
且不說別人,就是自己未來的直係下屬、信貸處處長汪峰恐怕就第一個不服,當然,他還不會傻到公開表現出來。
但自己要想讓他言聽計從,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汪峰在信貸處長的位置上已經七八年了,幾乎和吳長江當行長的曆史一樣長。
最重要的是,早就聽說,他是吳長江的心腹,有他當信貸處處長,自己這個主管信貸的副行長可不就是一個擺設嗎?
祁紅見女兒一臉沮喪的模樣,伸手在她的腦袋上點了一下,嗔道:“你看,我一句話就讓你垂頭喪氣了吧,就這樣還想在銀行係統大展宏圖呢……”
珂真見母親一臉詭秘的微笑,馬上就意識到她肯定已經替自己想好對策了,說實話,珂真對母親的崇拜有時候超過了父親。
她覺得父親盡管也有胸才大略,可畢竟性格上有弱點,說的不好聽一點,心胸有點狹窄。而母親可就不一樣了。
在她的印象中,母親不管做什麼事,遇到什麼問題,從來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架勢,就那一份淡定和從容就不是一般人修煉的出來。
這可能就是父親的職位永遠都沒有母親高的原因。要不然,母親都當上省政協主席了,而父親的仕途卻在省人民銀行行長的位置上畫上了一個句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