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沉的時候,秦晟帶著明香來到了一個小鎮,盡管他來臨海市已經快兩年時間了,可並不知道這個小鎮叫什麼名字,隻知道這裏是屬於臨海縣管轄。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明香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一般,要不是秦晟替她背著旅行袋,可能早就趴下了。
可走在前麵的男人就像是一頭不知疲倦的牛,左邊肩膀上背著旅行袋,右手提著旅行箱,兩條腿就像是上足了發條的機器,好像永遠都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明香好幾次想追上她問問姐姐的事情,但盡管空著手,卻怎麼也追不上,兩個人之間總是保持著四五米的距離,最後,她氣喘籲籲的再也顧不上問了,心想,就不信他會永遠這麼走下去。
明香雖然不清楚秦晟這是要往哪裏去,可她知道,男人肯定是在躲避公安局的追蹤,從他在火車站輕易地殺了兩個警察,然後駕車逃跑,再到燒毀警車,徒步跋涉來看,這個男人好像天生就是一個罪犯,哪裏像個司機呢?
不過,明香現在對罪犯這個概念的看法好像發生了變化,因為目前她自己也成了公安局的追捕對象,可她並不承認自己是罪犯。
所以男人表現出的罪犯的素質不但沒有讓她害怕,反而給了她一種安全感,如果這個男人此刻表現出軟弱或者毫無主見的話,那才會讓她失望呢。
所以,看著前麵幫自己背著旅行袋,提著旅行箱仍然健步如飛的男人,以及他脊背上已經濕透的襯衫,心裏竟有種踏實感,唯一有點不滿的是,這家夥好像不懂得憐香惜玉。
秦晟終於在小鎮的一家小旅店前麵停下來,看著筋疲力盡、氣喘籲籲的女孩說道:“今晚我們住在這裏,明天再想辦法回城……”
明香抬頭看看旅社的招牌,忍不住又想起了過去看過的那些美國犯罪片,臉上一熱,眼睛都不敢看男人,心想,不會發生電影裏的那種劇情吧,可萬一要是發生了怎麼辦呢?
盡管心中一陣忐忑不安,可內心深處卻有種浪漫的感覺,忍不住悄悄瞥了男人一眼,再一次驚歎於他的英俊和強壯,幾乎把這個男人曾經帶給她的恐怖都忘記了。
恐怖而又浪漫的傷心之旅。
這是明香紅著臉跟在秦晟屁股後麵走進旅社時對自己這次遭遇的總結。
小鎮上的旅社,條件自然有限,當明香發現房間小的除了那張大床之外,幾乎再沒有其他的空間的時候,心中咚咚亂跳,忍不住抗議似地說道:“你……你難道就不能開兩個房間嗎?”
秦晟把旅行箱和旅行包放在屋子的一個角落裏,拉開窗簾朝外麵看了一眼,毫無表情地說道:“我口袋裏隻有一百塊錢……”
明香發現男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都紅了,眼睛總是東躲西藏的,看那樣子,他好像比自己還要害羞。一時心裏有點疑惑。
心想,怎麼看也不像情聖,反倒像是一個靦腆的大男孩,這一點倒是和電影裏的那些英雄人物不一樣。
“現在我們來說說你姐姐的事情……”好像為了擺脫尷尬的氣氛,秦晟坐在床邊點上一支煙說道。
一提起明玉,明香就再也沒心思把自己的遭遇和那些電影扯到一起了,畢竟,自己失去了一位親人,這是嚴酷的現實,而不是電影的劇情。
明香也在床邊坐下來,隻不過脊背衝著男人,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襯衫被汗水濕透了,隱約能夠看見裏麵黑色的胸罩,要不是男人提起姐姐的事情,此刻她更願意衝個涼水澡。
“她在哪裏?”隻聽明香低聲問道。
秦晟好像誤解了明香的意思,提高聲音說道:“我都告訴你一百遍了,你怎麼就不相信呢……她已經死了……”
明香突然扭過頭來,含著眼淚說道:“我是問她……的屍體在哪裏?現在有沒有人管……”
秦晟頓時就說不出話了,一想到明玉不僅慘死,死後連屍體都不得安寧,到現在恐怕都還沒有找到,可這些事情怎麼才能給明香解釋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