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認為蘭女士還是住在她自己的公寓更安全,我專門去看過那個住宅區,保安措施非常完善,並且住戶都比較集中……
相比之下,你的別墅反倒太僻靜了,容易被人利用,我建議蘭女士回自己家裏去住,並且盡量少出頭露麵,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蘭炳賢點點頭說道:“既然把她的安全托付給你了,我們自然會照你的意思辦,這樣吧,你在我辦公室稍等一會兒,我把醫院裏的一點事處理完就帶你去家裏見我女兒……”
蘭炳賢出去之後,秦晟才有機會細細打量了一番他的辦公室,說實話,珂真在銀行的辦公室已經算上檔次了,可跟蘭炳賢的辦公室比起來就顯得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也難怪,眼下,這個社會上最有錢的地方就是銀行和醫院了,除了那些億萬富翁的辦公室,再沒有哪個單位的辦公室可以相提並論。
蘭炳賢好像酷愛藝術,除了桌子上擺放的幾樣工藝品之外,牆上還有幾幅字畫,秦晟沒什麼文化,那些字寫的龍飛鳳舞,沒幾個認識,他歪著腦袋看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小聲念道:“黃……水……天上……”
沒等他念完,忽然聽見身後有人朗聲念道:“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秦晟回頭一看,隻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站在身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居然沒有聽見一點聲音。
從他隨隨便便走進院長辦公室來看,應該和蘭炳賢是熟人,不過,看第一眼的時候,秦晟就覺得這個男人看起來很麵熟,可就是想不起這哪裏見過。
“哦,你找蘭先生吧,他剛出去……”秦晟有點尷尬地說道。
男人淡淡一笑,把秦晟打量了幾眼,未知可否地說道:“你看的很入迷啊,喜歡字畫嗎?”
秦晟趕緊搖搖頭,紅著臉說道:“沒有,沒有……就是隨便看看……”
男人好像沒有注意到秦晟的尷尬,自顧說道:“這幅字是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先生的手跡,是我賣給蘭院長的……
自從趙樸初先生去世之後,他的手跡價格節節攀升,這幅字目前的價位已經達到六位數了,假以時日,達到七位數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秦晟可沒聽說過趙樸初的大名,不過,聽說這幅畫這麼值錢,倒是感到一陣驚訝,沒想到這麼值錢的字畫,蘭炳賢竟然這麼隨隨便便掛在辦公室裏,難道就不擔心被人偷走嗎?
“既然這樣……”秦晟指著牆上另外幾幅字畫說道:“這幾幅應該也很值錢了?”
男人點點頭,洋洋自得地說道:“這兩幅字畫也是我賣給蘭院長的,現在都已經升值了,所以,蘭院長非常信任我的眼光,他現在是我的老主顧了……”
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秦晟,殷勤地說道:“我叫周俊,專門從事字畫古玩生意,既然是蘭院長的朋友,應該也對藝術品感興趣吧……”
秦晟一聽周俊把他當成了蘭炳賢的朋友,臉上一紅,不過並沒有分辨,而是誠惶誠恐地接過名片,喏喏道:“哪裏哪裏……我隻是隨便看看……”
周俊好像這才注意到秦晟的神情有點尷尬,有點疑惑地問道:“兄弟貴姓啊,跟蘭院長是……”
秦晟當然不會說自己是蘭炳賢替女兒雇來的保鏢,一方麵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麵也有點虛榮心,稍稍猶豫了一下,竟然說道:“哦,我是他女兒的朋友……”
周俊驚疑不定地盯著秦晟看了幾眼,忽然堆起笑容,連聲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啊,怪不得呢……”
周俊吞吞吐吐的話讓秦晟有點摸不著頭腦,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失敬”的地方,難道做為蘭琦露的朋友是件什麼榮耀的事情?
正說著,隻見蘭炳賢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周俊稍稍一愣,隨即笑道:“周總啊,你這樣不吭不哈地找上門來,是不是又有什麼好貨色啊……請坐,請坐……”
周俊笑道:“有一陣沒有見到蘭院長了,今天順便過來看看,如果不忙的話,想請你去看兩副字畫,說實在的這兩幅字我還有點吃不準,想請蘭院長幫我參詳參詳……”
蘭炳賢顯然是個收藏迷,聽了周俊的話,臉上一副向往的神情,扭頭衝秦晟說道:“小秦,給周總倒杯茶……”
秦晟沒想到蘭炳賢會吩咐自己招待客人,稍稍一愣,就到牆角的飲水機上給周俊倒了一杯白開水,說道:“你們先聊,我在外麵等吧……”
蘭炳賢畢竟還是惦記著女兒的安慰,親生的話好像提醒了他,趕忙擺擺手站起身來說道:“不必了,我馬上走……
周總,不好意思啊,你今天來的不巧,我家裏有點重要的事情,馬上要回去一趟,恕我不能奉陪了,過幾天有空,我親自去海景花園的別墅拜訪你,然後再好好欣賞你的藏品……”
周俊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深深看了秦晟一眼,笑道:“蘭院長辦正經事要緊,我這不過是消遣罷了,既然你有事,那就改日吧……”
海景花園幾個字聽在秦晟的耳朵裏,馬上就想起了珂真的那棟別墅,隨即腦子裏靈光一閃,頓時就想起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了。
媽的,著世界真小啊,這個男人不正是租珂真別墅的那個做藝術品的大老板嗎?記得那天下大雨,這個男人開著一輛路虎車在珂真的別墅門口等著徐晴。
當時雖然隻是匆匆瞥了他一眼,沒想到就在腦子裏留下了印象,要不是那天製造車禍的時候被撞蒙了,剛才一見麵就應該認出他來,好在那天自己沒下車,並沒有跟周俊打照麵,對他來說,自己應該是個陌生人。
通過蘭炳賢和周俊幾句簡短的對話,秦晟已經明白了蘭炳賢和周俊的關係了,心想,搞了半天,原來是個拉皮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