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其實就是自己了。

嗬……秦長歌微笑的想,自己真好心,真體貼屬下啊,怕這些怪力亂神之事嚇著他們,還要費心編身份。

她自動忽略自己其實隻是想耍人的事實。

一直強調自己是好人,其實根本不能算好人的某人,邪惡的微笑……

卷一:涅槃卷 第二十五章 熾焰

接受了身份,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凰盟,本就是秦長歌一手所建,極其隱秘,一直打著商家的旗號,看來就是普通商戶。

蕭玦隱約查到她有宮外勢力,按照最合理的想法,秦長歌定然建立的是武林勢力,以她的才智,她建立的武林勢力定然也是發展最迅速最龐大的,所以才會找上目前勢力最大的熾焰幫。

卻不知道秦長歌要的隻是韜光養晦,波瀾不驚。

凰盟以最普通的木材店起家,對外一律由祁繁的弟弟祁衡出麵,稱“衡記”,先是販運燕國木材到梁國從中取利,最初開的是棺材店,當然這是秦長歌的惡趣味了,她的棺材店木質好,做工精,價錢也公道,頗受歡迎,越開越大,漸漸又做起了遠途生意,將西梁盛產的綢緞銷往氣候炎熱的離國,再將離國賤賣滿街都是的珊瑚明珠運回來,順路在中川招上一批能工巧匠,高薪帶回西梁,品質好的,精心做成首飾,銷往皇宮和豪門巨戶,品質差的,也仔細盤了花樣,店鋪裏明晃晃擺著,式樣奇巧,價錢合理,由不得人不掏銀子。

秦長歌有時高興起來,會親自設計了花樣,由匠人做了,戴上兩次,立時便會成為西梁流行,而衡記的首飾店鋪,會最先擺出和皇後戴過的一模一樣的首飾,秦長歌吩咐了,不能多做,頂多五副,不定價,價高者得,所謂物以稀為貴也,是以每次首飾出來,立即滿城蜂搶,高官貴爵的夫人小姐們,派了家奴徹夜守在店門前,經常打得頭破血流,就為搶得那“絕品”珠花。

也有店家眼紅,仿做了售賣,但是終究不及衡記的店做出來的精致不走樣,久而久之,隻有衡記黑底紅色淩霄花標記的首飾,才能成為高貴尊榮的代表,戴了其餘店家的仿製品,反倒會惹人嗤笑。

至於什麼“時賤而買,時貴而賣”,糧食豐收時買進糧食,賣出絲漆,蠶絲上市時收購蠶絲售出糧食,什麼“敬客如神,薄利多銷”無論哪家大戶首次登門必有讓利,什麼“知地取勝,擇地生財”,不論遠近,概擇商業易於發展之地,多選南北要衝,交通水運便利,貨往頻繁之地,因地製宜易貨通商,諸般茶鹽絲帛,皆有獲利,凡此種種誠實有信手腕精明的商家風範,凰盟的經商之道在千絕門出身的幾乎無所不通的秦長歌調教下,越發爐火純青,短短數年,已經發展成可以左右梁國經濟局勢的巨富。

“明姑娘,”在反複詢問試探當年舊事,甚至屢設陷阱套話,秦長歌見招拆招,種種般般都合若符節,甚至連睿懿不為人所知的私隱都對答如流後,祁繁終於信了這女子確實是皇後親信,蓋因為有很多事體,不是皇後親口,那是無論誰也不可能知道的,而皇後素有識人之能,她看中的人,就從沒走眼過,定下心來的祁繁終於斟上一杯茶,放在另一具高點的棺材上,“觀您行止,當可知不凡,我對主子的眼光自然也是絕對信任的,主子為人所害,凰盟上下悲憤難言,多年來潛伏查探苦心謀劃,隻為於最有利時機予仇敵致命一擊,隻是真相至今深潛晦暗,撲朔難明,我等眼見時光流逝,主子猶自沉冤未雪,實是食不下咽寢不安枕,偏偏屋漏又逢連夜雨,最近,凰盟又遇上了麻煩事體,您既然來了,這便好了,咱們也有主心骨,那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

考驗來了,秦長歌垂眼一笑,祁繁這小子還是那德行,看似跳脫滑稽其實謹慎陰險,哪裏會輕易便信了一個空降到凰盟的新主人?找點問題刁難刁難,一看看她心田,二看看她處事風格值得效忠否,如果自己過不了關,秦長歌相信,祁繁才不象容嘯天,會顧忌到凰令和先主遺命有所猶豫回護,他會直接將自己一腳踢開,不殺掉自己這個知情人就算燒高香了。

祁繁,永遠隻選擇最有利於局勢的人和事,而不為虛禮縟節,規則倫理所拘。

當初就是看中他和容嘯天,一個圓滑玲瓏內心陰險,一個外表桀驁實則忠直,實在是很好的搭配,如今看來,確實沒錯,最起碼,在她死去的這幾年內,凰盟沒有分崩離柝,兒子也幫她養得很好。

雖然,包子,好像,笨了點……

紛繁的念頭不過是一閃而過,麵上是淺笑盈盈,秦長歌如願笑問:“哦?願聞其詳?”

“我凰盟衡記這些年在郢都做生意,早已成了氣勢,可謂獨霸商場暢通無阻,”祁繁抿了口糖稀,仔細的品了品,嘿了一聲喃喃道:“要不再加點薄荷?……您想必知道,咱們是皇商,和各大豪門世家做生意也做出了交情,這也是我凰盟獲取各項情報的重要來源,本來都好好的,誰知道最近,被人橫插了一杠子,今年,北方一個巨商,姓淩,好大手筆的到了郢都,一來就開商鋪拜山頭,他做的生意,走的路子,和我們當年很象,也是木材起家,兼營各業,奇的是,他的木材比我們的還好,首飾比我們的還精致,價格也更便宜,便宜得似乎不合常理,照我們的賬房核計,他那樣的經營法,短時間內難有收益,真沒見過人那麼惡形惡狀的做生意……他又舍得砸錢,沒多久,就用白花花的銀子砸開了豪門巨族的大門,混得風生水起,搶了我們很多生意,聽說最近還在活動要走皇宮的路子,也做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