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院子裏,兩排護衛依目直挺挺的站著。
怎麼?那家夥還沒把人解決?
再仔細一看,站姿好像有點不對啊”
玉自熙目光流轉,看見黑衣小廝從院中回身,對他一笑。
唔……就知道這家夥,彪悍委辣,到現在也沒見過什麼事能令他吃疼。
玉自熙微笑著,翻了一下屍體,看見李登龍左耳上有塊銅錢大小的黑痣,想了想,害下他的耳朵,用布包了揣在袖中,掠出帳慢,他已經換上李登龍的靛青長袍,首飾全扔掉,頭發也重新束了,隻是袍子短了點,玉自熙歎氣,道:“又要花費功力維持我的縮骨。”
秦長歌瞄他一眼,道:“你縮骨功力不佳……,想必破身太早。”
夜色中看不清臉上神情,玉自熙聲音聽起來有點遙遠,道:‘人生盡歡,須趁少年嘛…,
這話明明很瀟灑,不知怎的,總覺得多了凡分滄桑意味。
秦長歌隻作沒聽見,一拉他袖子道:,趁著外院的人還沒發現,趕緊走,你能不能換件衣服?穿著李登龍的袍子其實更顯眼,誰見了都會招呼。”
難道你還要我穿著那女人裙子?“玉自熙一邊去扒一個衛士的外袍,一邊水光流蕩的白她一眼“你可知道我是征北主帥?軍中穿這個最晦氣不過,我要是戰死沙場,你給我收屍?”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秦長歌不以為意的笑嘻嘻答:“你活個千把歲沒問題,穿個裙子算什麼,哪可能傷著你強大的煞氣呢?”
懶得和她鬥嘴,玉自熙正要把衣服挨上,忽聽身後嬌喚夫君……,
暗叫不好,秦長歌和玉自熙目光一碰,業自熙神色一厲。
身後,九夫人端著托盤,盤上一盞燕窩羹猶自散發嫋嫋熱氣,她溫婉的行近來,詫異的笑道:“夫君,如何在這院中賞月?玉人妹妹呢?”
剛才她回房悻忤良久,思量再三還是忍了氣,命廚房燉了燕窩羹,打算給剛和別人歡好過的夫君補補身子,並強捺住不滿,親自端了來。聰明的女人不爭寵,爭的是如何以繞指之溫柔,爭得夫君的心。
這是娘在她很小的時候說過的,她一直記得。
九夫人姍姍近來,先看見一邊也換了衛士裝扮的秦長歌,怔了怔道:你怎麼……”
秦長歌對她露齒一笑。
九夫人又一怔,一轉眼發覺四麵僵立的衛士有異,仔細一看,一聲尖呼便欲衝口而出。
刷!”
黑籽如暗霧騰起,揮出扇形的光影,無聲無息卷近,噴的一聲,將地上一團泥土塞進了九夫人的嘴裏!
隨即連點九夫人大穴,秦長歌笑意未散,黑徑一彈,啪的和玉自熙掃過來的袖風相擊,猶如銅鐵相交激起火花一閃,火花裏秦長歌微笑道:“噴噴,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你要留她做人質”,玉自熙猜到秦長歌意圖,皺眉“帶這個女人好累贅。”
,誰叫你不肯扮女人,“秦長歌歎氣,“玉人姑娘要回樓裏,你我現在卻都是男人。”
你讓她扮李玉人?”玉自熙目光落在院子中猶自停放著的小轎上,神色有點不情願,誰來抬轎?”
‘自然是苦命的男人們。”秦長歌笑,用袖子捂著嘴,學著李登龍語氣,甕聲甕氣的道:,你們兩個,送玉人姑娘回去。”
笑吟吟一膘玉自熙,狐狸立即會意,兩人用本來聲音裝模作樣答:,屬下領命!”
秦長歌再學:,我乏了,今夜就歇在這裏,你們別來打擾我。”
然後兩人再惺惺作態,轟然領命,。
雙簧唱畢,估計九夫人所住的“清波閣,外守夜的成衛都有隱約聽見,一搭一唱的兩人相視一笑,秦長歌將九夫人用玉自熙穿來的披風裹了,戴好麵紗,寨進轎子裏,又選了個身材瘦小的侍衛屍體放進轎內,自己兩人抬轎而出。
清波閣黑沉沉的內室裏,一盞燭火幽光明滅,暈黃的光因淡淡籠罩下,死屍睜大無神的雙眼,死不瞑目的望著那對演戲高手,施施然的離去。
夜靜,風無聲。
一抬小轎匆匆前行。
一路裏閃出無數暗哨暗樁,一路裏經過無數護衛,一路都有人攔下盤查,沒人仔細看抬轎的兩人一眼,隻是掀開轎簾,探頭看見“玉人姑娘,以肘支腮,她的小廝埋頭大睡,兩人都累極假寐,不由會心一笑,揮手放行。
內院靜悄悄,沒有人及時發現,李登龍已死,杜城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
眼看著出了內院,再過一進院落,便可以出李府。
兩人都暗暗鬆口氣。
前方突起嘈雜之聲,隱約有人聲音清冽,道我有緊急軍情,求見將軍。”
護衛大約說了什麼,那人聲音裏有了冷意,森然道:“軍情如火,最忌延誤,若因耽擱生變,你們承擔得起?”
一陣沉默,隨即,人影晃動,前方防守最嚴密的正門處,匆匆行進幾個人影,當先一人高頎雄壯,風燈照耀下濃眉深目,形貌甚是精千。
秦長歌和玉自熙兩人小心的將轎子避到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