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一刀的狠辣程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更何況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法醫。

那樣的不留一絲餘地的力度和刁鑽的直擊命門的角度,如果不是經過多年高強度的訓練是絕對做不到的,剛才黎夜星說自己隻是隨便一扔並沒有別的意思,那更說不過去,試想一個普通人會在遇到緊急情況下本能的使出這麼專業的暗殺招數嗎?

這個黎夜星自從受傷以來就變得古古怪怪,他到底是誰?

叢戎雖然滿心疑慮,但是麵上卻不動聲色的脫下外套披在喬鬱身上,“別哭了,這麼大個人哭哭啼啼的不知道以為我欺負你,你也別大晚上在這裏待著了,萬一碰上巡邏的警衛再以為你是偷屍賊。”

喬鬱哽咽的點點頭,左手伸進口袋裏輕輕撫摸金戒指上麵的獅子花紋,心底長長地舒了口氣,叢戎這隻老狐狸真是夠難纏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幸好一切都瞞了過去。

他擦幹臉上的眼淚,吸吸鼻子可憐兮兮的帶著鼻音問道:“你這麼晚了怎麼會在這裏?”

叢戎輕輕一笑,“你猜呢?”

喬鬱一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扭過頭去,“不說拉倒。”

叢戎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閉口不答,一副我憑什麼告訴你的架勢,心裏卻不由得冷笑,白天他一直覺得黎夜星在鬼鬼祟祟的打量他,明明交給他任務但是卻遲遲不見他走進解剖室一步,這讓他不自覺的警惕起來,暗中跟蹤他到了這裏。

喬鬱看到叢戎那張線條冷硬的臉龐突然露出類似笑容的表情,心裏驀然有些發寒。

“我不舒服出去透透氣。”說完他握緊拳頭轉身去了衛生間。

等喬鬱走遠了叢戎那張帶著笑意的臉突然冷了下來,他抄著口袋盯著插|在牆上的那把手術刀,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

整把刀子全部插|進了牆裏,隻剩下把手還留在外邊,牆體周圍有細小的裂縫,說明刀子在□去的一刹那衝擊力過猛以至於把牆皮都震裂了。這樣狠絕的招數,就算是換了自己也做不到更何況是一副孱弱模樣的黎夜星。

越想越覺得不對,他走到那具燒焦的屍體跟前仔細的打量,黑炭一般猙獰的屍體在冷風嗖嗖的太平間裏變得更加恐怖,叢戎不動聲色的將它的每個傷口都細細打量了一遍,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拎起屍體的左手。

這隻焦黑的手上有個明顯的環狀痕跡比別的地方的皮膚顏色淺很多,在幾乎碳化的身體上這個痕跡尤為顯眼,看樣子這裏應該佩戴過指環,而且在死後應該也戴著否則這塊皮膚不會比別的地方顏色淺。

可是那個戒指會在哪裏?

叢戎的腦海裏忽的閃過一個線索,有些東西好像就要呼之欲出但是卻找不到突破口,從案發現場到現在直接接觸過這具屍體的人隻有重案組的人,如果戒指是在那個時候脫落應該早就被發現了,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提過這件事情,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黎夜星他一定私自藏起了戒指!

喬鬱回來的時候看到叢戎倚在牆上抽煙,他走過去一把奪走他的香煙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這裏禁止吸煙,要抽煙到別的地方去。”

叢戎一聽這個樂了,這小子這會兒倒是比自己更有警察的範兒了,剛才那個嚇得流眼淚的小屁孩是誰啊。

他從口袋裏又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吸了幾口淡淡的說:“你說裏麵那個屍體是怎麼死的?”

喬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很無聊。他不是燒死的還能是怎麼死的。”

“這樣啊,那燒死的和死後焚屍又有什麼區別。”

“我沒工夫和你討論這個,如果你想研究這些自己上網去查資料,我現在很忙請你讓開。”喬鬱一把推開叢戎就往太平間裏走。

叢戎輕笑一聲,依然站在原地不挪地方,“剛才你不是嚇得屁滾尿流的,現在回去不怕被又被嚇個半死?”

“要不是因為你突然出現我會害怕嗎?再說這是我的工作,輪不到你插手,如果叢大警察這麼閑的話麻煩出門右轉,謝謝。”

喬鬱的表情非常不耐,口氣冷冰冰的像個機器人,完全沒了剛才在太平間裏流淚的軟弱模樣,不過他那張秀氣的還帶著淚痕的臉上露出這種凶神惡煞的表情還挺有趣的,叢戎饒有興趣的摸摸下巴,有點意思,原來以前都錯看了他。繡花枕頭看起來也沒這麼菜,說不定裏麵塞的根本就不是草而是殺人於無形的毒藥也說不定。

叢戎擋在門口,盤著胳膊淡然的抽著煙,一副我就不給你讓路看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樣子,喬鬱氣的瞪起眼睛,“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大學的選修過法醫學,不過當時差不多都逃了所以現在有好多事情都不太明白,比如,一具燒焦的屍體身上為什麼會出現一塊完好無損的皮膚,還正好是個指環的形狀。”

叢戎挑起眉毛笑著看著喬鬱,那表情像在談論著今天晚上的晚餐好不好吃,但是這麼自然的一句話到了喬鬱耳朵裏其爆炸性不亞於一顆原子彈。

他發現了屍體上的指環痕跡,來試探我!?不對,那個指環的痕跡並不明顯,不是具有專業知識的人根本不會在意,那麼他說自己選修過法醫學看來是真的了。